白甄找自己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求问如何取出母蛊的事?若是按昨儿晚上姬城所说的,白甄已经得到了取母蛊的方法,他今天又来拜见自己做什么?
唯一的解释是,姬城撒了谎,白甄根本没有得到取母蛊的方法。
可姬城为何撒谎骗自己?是为了那本父亲留下来的笔记吧……
这本笔记中才真真切切记载了取母蛊的方法,若是单给他笔记也就罢了,他和白甄两个人,谁拿起那本笔记来,都未必能看懂。可自己竟然傻乎乎的还替他将笔记内容详细的解释了一遍,这真真是……
“白甄现在在哪儿?”楚衡抬头问江岚。
“该是在苏府吧,苏家的主母是白家人,这白甄到了京城,定然是住在了苏家。”
“皇上,我想去趟苏家。”楚衡站起身来,转身走向衣柜,开了衣柜从里头拿出了大氅,套上大氅就迈步往外走。
“唉?什么事这么急啊?”江岚也立马迈步跟了上去,站在门边的年达赶紧将江岚的大氅给江岚披上,一行三人匆匆忙忙的往竹林外头走。
“年达,去备马车。”江岚侧头吩咐年达。
年达应下,小跑着离开了。
“衡儿,慢点走吧,你伤风才刚好。”江岚快走了一步,上前扯住了楚衡的胳膊:“你便是走得再快,也没有马车快啊,还不如我们等马车来了,一路疾驰到苏府,怎么样?”
楚衡闻言点了点头。
江岚则忽然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扳正楚衡的脸:“眼圈怎么红了?你告诉朕,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也许要出事了……”楚衡眼睛里都是担惊受怕,还夹着不确定的游移。
江岚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黑的好似锅底。
“还是要快些走。”楚衡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衡儿。”江岚拉住了楚衡,下一秒他弯腰将楚衡打横抱在了怀里:“抱稳我。”
楚衡愣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江岚是要用轻功带自己走,便立马伸手抱住了江岚的脖子。
江岚一个起落,脚下运起轻功。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宫门口停放马车的地方。找了马车,两人轻车从简,出了皇宫的门。直奔苏府而去。
两人紧赶慢赶到了苏府,还是没见到白甄。问苏府的人白甄去了哪儿,苏府的人也没个头绪,只说白甄吃完早餐。他还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后来由于体弱。再加上他午后还要进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可如今人却没影了,也不在他自己的房间,也没人看他离开苏府。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这不应该啊……”江岚皱着眉头:“要不咱们先回宫,白甄既然递了折子说午后进宫,咱们只要在宫里等着。到了时辰他自然会来的。”
楚衡也无法,只得点头应下。两人又一道回了宫。
到了皇宫之后,江岚先送楚衡回了无妄殿,他却并没有再留在无妄殿批折子,而是回到自个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江岚沉着脸坐在龙案后面,年达则立在江岚左侧,小声朝着江岚禀报着查探所得。
“奴才查到,藤王世子的尸首是被白家少主白甄偷了出来。而不久之后,白甄身边便多了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黑衣人。”
“浑身缠着绷带的黑衣人?”江岚疑惑的蹙着眉头:“这黑衣人跟藤王世子的尸体有什么关系?”
年达摇了摇头:“这个没查出来,那黑衣人出现的突然,行动如鬼魅,一时还摸不清他的底细。”
“再查。”江岚用手敲了敲桌子,半晌之后,又问道:“可确认了姬城死了?”
“确认过的。不单是我们的人确认过,皇太后身边的茶梅也亲自确认过,姬城妥妥是死透了的。”
“嗯。”江岚端起案子上的茶盅喝了口茶,神思满是凝重:“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上次在左相府绑走楚姑娘的便是白甄和这个黑衣人。”年达顿了顿又说道:“昨儿晚上临近黎明的时候,我们的人发现,这黑衣人,从无妄林中出来……”
江岚闻言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即他眉毛拧成了麻花,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扶着额头,胳膊肘撑在了龙案上,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
“那黑衣人定然是姬城,除了他谁能引得楚衡如此失态,想不到他命这般大……”
年达在一旁沉默着不吱声。
御书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好一会过去了,年达才出声问道:“皇上?”
江岚沉默不语。
年达又道:“皇上若是乏了,到暖阁里休息会吧。”
江岚摆了摆手,直起了身子,神色间忽然颓然了许多,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自嘲:“朕在想,楚叔说的那话,也许真是对的。”
“皇上说的楚叔是前任无妄?”
江岚皱了皱眉头,算是默认。
年达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道:“那他说的话,皇上指的哪一句?”
“就是害了父皇,害了他自己,害得楚衡流落宫外足足四年之久的那句话。”
年达沉下头:“奴才记得,原话奴才不敢重复,大意就是说楚姑娘不能给皇上你做无妄,否则……”
江岚摆了摆手,止住了年达接下去的话。
“皇上。”年达毫无预兆的就跪下了,他以头抢地,声音不大却颤抖的厉害:“有些话奴才本不该说,奴才知道,今儿这些话奴才是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