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用是我的事,你就不必问了。”
雪又开始下了。紫姑峰顶,狩猎人的小屋,在这静谧悠远的山间却传出了不和谐的痛苦又有气无力的惨叫声。
三日后,大江边。皇上军队的营地。
夜色浓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天上无月,只一颗寂寥的启明星亮在东方天际线上。
周通借着营帐外火把的光起身穿好衣服,看了眼同住在一个营帐的士兵,大家都在睡觉。他这才爬出营帐,躲开巡逻的人,往营帐外头走。
离驻地不愿的地方。有一处被风的陡坡,周通绕了一圈。打陡坡后上了陡坡,躲在坡顶上往驻地下看。
驻地面积极大,四五个营帐围着一处火把,整个驻地火光彤彤,期间甲胄齐全的巡逻士兵不时的来回走动巡视着。
就在周通弯腰看的时候,身后传来靴子踏着雪地上的吱嘎声。
“你来了。”周通站起身往后看?,只这一眼,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身体恢复了?”
姬城穿着一身黑裘,好似要溶入到这无边的黑暗之中,借着头顶晦暗的星光,隐约能瞧见他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
姬城身上的绷带不见了,他露出来的皮肤完好无损,除了整个人看上去无比虚弱,皮肤惨白的不像活人,其他的地方竟与普通人无异了。
“将这针放到皇上的铠甲中,一旦我听到皇上驾崩的消息,就会放了你爹。”姬城将装着银针的竹筒放在脚下,转身往坡下走去:“天快亮了,你回去吧,莫让人生疑。”
山坡下有一顶软轿,姬城上了轿子放下轿帘,靠在软靠上,咳嗽了两声。
山坡上周通弯腰捡起那竹筒,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周通回了驻地,天边也破晓了,他也没回自个的营帐,而是跑到了江边。这三日每天皇上都会来江边视察,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银针放进他的铠甲中,还是得等皇上离开营帐的时候,他再潜伏进去。
周通坐在江边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远处江面上的船只,脸色青黑。
“老臣还道皇上今儿起来的够早,可没想到,有人比皇上来的还早呢。”左相陪着江岚一块到了江边,他远远就看到了周通坐在大石上,便对着皇上说道::“瞧这小周将军,伤口才刚好点,就来江边吹冷风了,想来他是万分担心藤城那边的情况啊。”
江岚也看到了周通,他叹了口气,他的视线顺着周通的视线方向望去,便瞧见了远处江面的船只:“你瞧这江上江匪船只越来越多,咱们的水军何时才能到?”
“快了,快了,也就这一两日。”左相也跟着叹了口气:“藤城那边的水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看江匪这般猖獗,他们怕是不好了。”
两人正一边说话一边往江边走,周通回头看到江岚出来了,他便慢悠悠站起身,转身往驻地行去。
既然江岚出来了,正是周通去江岚营帐的机会。
周通路过江岚身边冲着江岚行了礼,又说了自己吹风吹的头疼,想回去休息。江岚不疑有它,便直接摆了摆手让他走了。
周通进了驻地,蹑手蹑脚的往皇上的营帐那边走,刚走到营帐门口,就正好碰到有侍卫过来通报。
年达从营帐里走了出来,那侍卫拱手道:“营帐外面来个人,自称是藤王世子爷姬城,想求见皇上。”
“姬城不是已经死了么?”年达皱了皱眉头,对着禀报的侍卫说道:“骗子的把戏而已,将他抓起来,等皇上回来之后再定夺。”
那侍卫应下,转身褪去。
年达刚要回营帐,便看到了一旁探头探脑的周通。
“小周将军,这是怎么了?”年达迈步往周通身前走:“可是也有事求见万岁爷?”
周通脑子一懵,有些支支吾吾起来:“我,末将……”
“小周将军?”年达挑了挑眉毛,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末将……”周通深吸了口气,定下神来,伸手冲着年达行了拱手礼,一口气说道:“末将担心那营帐外头的姬城是真的,实话对您说,这姬城根本就没死,您还是赶紧将这消息禀告皇上吧。”
年达蹙眉:“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真的,就是七八日前,末将还亲眼见过姬城,他的的确确还活着。他这会儿来找皇上,想必事情不简单,半点容不得拖延……”
周通的话还没说完,年达伸手止住了他的话:“我现在去找皇上,你在这营帐看着,若是还有别的消息传来,就派人马上通知皇上。”
周通连忙点头,年达急匆匆的往江边去了。
年达的身影一消失,周通便钻进了营帐。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捂着胸口,等心脏跳动速度降了下来,他这才抬头打量起营帐里面来了。
皇上的铠甲在哪儿呢?
他左右寻摸了半天,才在屏风后面找到了一副明光铠。年达伸手入怀,将竹筒从怀里掏了出来,又取出了内里的银针。
银针细又长,这明光铠又周身都打磨的光滑如圆镜,根本没有插银针固定住的余地。
周通忙活了老半天,眼瞅着江岚就要回来了,他叹了口气,扭头看到营帐窗子下头的一方软榻,他灵机一动,便将银针塞进了软榻上的软枕里。
忙活完了,周通赶忙从营帐里走了出来,离着营帐远远的站着。又等了一会,便瞧见皇上并着楚衡还有年达和左相,一块从江岸的方向走了回来。
“你下去吧。”年达对着周通摆了摆手,周通又对着皇上行了礼,礼毕之后赶忙溜走了。
四人进了营帐,年达在帐门处站住了,江岚坐上了主位,左相则和楚衡一左一右坐在了江岚两侧。
“刚刚那人,是不是姬城?”江岚问完这话,先是瞧了一眼楚衡,楚衡神色有些慌乱,他便扭头又看向左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