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轻轻地洒落在地面上，圣力还未发动就已经消失。

姬冕和我的脸上同时定格，没人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许要说猜到的话。就只有罗焱太师祖一个。

姬月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木牌碎片，数秒钟后大吼道：“你都干了什么？这是圣道之物，这是圣力！你该死啊！这不是浪费，这是犯罪，这是可以称霸整个中原乃至这一界的圣物，你都做了什么？”

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地上的木牌碎片，咆哮的声音说明了他到底有多心痛。

“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师祖一甩手，将手上残留的木牌碎片扔到了地上，眼神冰冷，似寒芒闪烁回荡。

所谓骨气，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更多的是身体中依赖，而当依赖成长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变成一种奴性。

当面对强敌，当面对生死一线的危机，当面对巨大的诱惑，又有几个人能够忍住心灵的冲动呢？

也许，只有真正的大英雄才能做到吧。

不是每个人的血液都和我一样会沸腾，但是有很多人的心灵会沸腾。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炼出惊天动地的本事。但是有很多人却有着比强者更坚定的信念。

我的师祖就是这样的人，或许他远远不如我的师傅和太师祖那么强，或许他注定了一生都很难再成长分毫，但是不依赖就是不依赖，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只依靠自己的实力。

“我很喜欢一句话，输不可耻，但是怕很可耻。”

罗焱太师祖在我身边抽着烟，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蒋天心抬起了手，轻轻地落在了自己的上衣上，猛地一掀。露出了满是伤痕的上半身，在其身上，两头神兽的纹身闪闪发光。

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再度梳理整?，他轻轻地举起了右手，低声说道：“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呢！来！”

一跺脚，神兽之力大爆发，整个人似一道白光般冲了出去，但是很显然有圣力在身的姬月反应和速度更快。师祖刚到他的面前，他就已经巧妙地躲开了，随后一抬手，手掌贴在了师祖的胸口，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占优势，所以即便师祖有足够的爆发力，但是对方的速度还是太快了。

一口黑红色的鲜血喷了出来，师祖身子再度被打退，地面上被拉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但是身子刚刚停下，师祖立刻再度爆发，黑发在风中飞旋，一跃到了姬月的背后，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姬月身上圣力第二度爆开，轰然间将师祖震飞，这一次，师祖实实在在地落到了远处，摔在了地上。

“奇怪。”

我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发现了吗？”

罗焱太师祖笑着问道。

“师祖明明无法近身，一般人如果近身无法战斗的话，肯定会换一种远程攻击的手段，但是他没有。还一个劲地冲向对方，这是为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可是这在战斗中不是大忌吗？”

我奇怪地问道。

“他在消耗对方的圣力。”

罗焱太师祖低声说道。

我一怔，回头看着姬月，果然，接连几次圣力爆发让姬月显得有一些疲惫，甚至不自觉地露出了气虚的表现，他疲惫了！明明有圣力在身，居然还会疲惫！

“这怎么会？圣力不是号称永不衰竭的能量吗？怎么会被耗尽？”

我对于圣力的理解是很浅薄的。

“道本来就是循环不惜，举个例子，你将一个太极圆盘猛烈旋转，黑白相间的时候，如果你只是用肉眼去看，你一定是无法区分到底是黑还是白。这就代表了，道力不会枯竭。但是，即便如此，道力也并非是圣力，而是圣力的本源，圣力是被提炼出来的道力，也就是所谓的最高精炼化。但特性和道力一样，圣人的本源是不会枯竭的，你和他战斗千年，万年也别想等到他力竭的一刻。但是，使用了元始天劫印的人却不一样，他们的圣力没有本源支持，所以是一定会慢慢枯竭的。”

罗焱太师祖开口解释道。

我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但是我看姬月并没有使用几次圣力，就出现了力竭的征兆，难道是因为他本身得到的圣力就不多的缘故吗？”

罗焱太师祖笑着说道：“这是因为他不会使用圣力的方法。就好比一个大力士和人打羽毛球，即便他拥有举起千斤的力量，可是只知道一味地使用蛮力，你觉得能玩的好羽毛球吗？最后耗尽了力气，却一分都没得。这就是现在姬月的状况，他因为获得了圣力而嚣张，觉得拥有了这种超高级的能量而稳操胜券。在你们看来也是如此，但是，在我和天心看来，眼前站着的不过只是一个乱打一气的大力士罢了。这场胜利，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语毕，我回头看去，师祖已经又连续发动了数次突袭攻击，近身战会给对手带来更强大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会加速对方的心里承受能力。所以几乎每一次攻击，姬月都会条件反射地使用圣力的爆发来作为强劲地回应。诚然师祖受了不轻的伤，可是却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两股在其身上环绕的神兽之力一直不停地修补他的身体，这种恢复力和妖族有的一拼。

“嘭！”

姬月再度将师祖打退，身子有一些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差一点就倒在地上，脑子已经有一些神志不清，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怎么会？我的圣力，怎么好像已经快耗尽了？不可能，你使了什么阴招！快说，你到底用了什么诡计！”

师祖站在他的面前，脸色冰冷地开口道：“诡计？你觉得我对你使用了诡计？哼，不过只是正常的攻击，只是因为你自己不会使用圣力，一味地浪费才会让你陷入如此困境。下一击，我会准确地打中你的脑袋，而你，再也挡不住！”

语毕，师祖再度发动了充分，整个人如同流火一般冲了过去，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掌打在了姬月以圣力化作的屏障上，随后一跺脚，狠狠地大喝一声：“破！”

“哼，你这是枉然，这可是圣力，是最强大的……”

姬月的话还没说完，却看见自己面前的屏障彻底碎裂，不断飘动的碎片散落在他的面前，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如同反射出光芒的玻璃。

“不，不可能……”

姬月看着自己面前的屏障被打碎，双眼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却见师祖拳头上神兽之力一爆，化作奔腾的野兽一瞬间将他们震飞了出去。

姬月紫色长发飘动，整个人横飞出去，口中喷出鲜血，落在了远处的地上。

鲜血散落了一地，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片安静。

“居然，赢了……”

姬冕同样震惊地发愣，只来得及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看见了吗？这才是你的师祖，这才是我们这一脉的人。小子，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第一点，就是要学会有骨气。”

罗焱太师祖轻轻地将手放在了我的头顶上，揉了揉，即便他的身高比我矮，但是我依然觉得自己身边站着的是一个威猛的长辈。

师祖站在战场中央，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鲜血，低声说道：“不是有了圣力就能够稳赢，不是借助了强权就一定不会跌倒。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所有借来的力量都是不可靠的。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双拳和自己永远不会熄灭的战斗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