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站的腿都酸了,终于可以进入大堂观礼了,只是一个个神色迥异,仔细的想着有没有骂过寿亲王,有没有得罪过他。
百里尧,简直就是横空出世的利剑,一剑劈开他的混沌,震的四方天地颤了颤。
喜帕索性被百里尧揭去了,他说:‘我们一个煞星,一个天煞孤星,两个煞星在一起,还怕什么吉利不吉利’。
所以,百里尧的婚礼可谓是旷世婚礼。
人们望着那对火红的新人,那个出手狠厉毫不含糊的‘商女’,心道这两人原本一个是‘煞星’,一个是‘天煞孤星’,如今看着,还真是绝配。
沈倾歌刚被喜婆搀出大堂,便听到一声长报:南王——到——
南王!
沈倾歌猛然驻足,下意识的向远处的月亮门看去。
就在她出嫁的那天,听说慕容景铄正式自立为南王,一鼓作气连攻两座城池。听说那一场战事惨烈,双方死伤无数……
慕容景铄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沈倾歌视线中,披着黑色的裘衣,浑身透着从战场带来的血腥之气,犹如一尊暗夜的杀神。
他也远远的望过来,目光深谙,不悲不喜,只是一个陌生男子般打量着沈倾歌。走近了,沈倾歌看到他扬起嘲讽的笑,但很快,又被一种悲怆的神情望着自己。
他的眼里全是昔日的情意绵绵,他在无言的诉说着她的背叛。
沈倾歌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她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做不到无视。
在他的眼神中,自己似乎想起了在玉江城的一切。
那个时候,他霸道狂拧,小小年纪的自己是怕着他的,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不知不觉的成长中,他是第一个入了她心的男子,也是第一个让她愿意相守的人。
沈倾歌轻轻叹口气,心想,哪个人没有过少年慕艾的时光。时间推移,人总是要长大的,慕容景铄,注定是她记忆中的一段甜涩。
“尧儿——”
“丫头——”
两人异口同声,百里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沈倾歌身旁,揽住了她的腰肢轻唤一声。而慕容景铄业已站在她面前,眸含深情,无视面色阴寒了的百里尧,就那么凝睇着一身红妆,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向来衣着素淡的她,最是适合红色,也唯有她才能驾驭将这九天飞舞的嫁衣。
心,早已疼的麻木了。
慕容景铄握紧了拳头,极力压抑着内心狂狷的怒气和不甘。
沈倾歌,本是他慕容景铄的皇后,可惜为了大业只能受制于人。到此时,他方知非要自己娶云瑶公主,是百里尧的阴谋,他早就有了掠夺之心。
“丫头,是我负了你。”
终于,慕容景铄轻轻道歉,眼中雾气氤氲,神情痛苦无奈而又隐忍。只是一晃眼,他又恢复了狂傲冷酷。这一刻,沈倾歌有所动容,历经两世,她深知慕容景铄的为人性格,绝非软弱之人,可是他适才泄露了脆弱的一面,让自己心中感伤,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大堂中已经有人跟在太子身后走出来了,也不敢走近,只是远远儿的瞧着。他们说话的声音也能听清楚,心中更是纳闷。
南王不是明天就要迎娶云瑶公主么?怎么感觉跟这寿王妃有故事。
好奇心人皆有之,就算是朝臣,也不放过可以八卦的事,尤其是有关寿亲王的,个个翘首观望。
沈倾歌垂眸,该是她负了慕容景铄吧。
其实,只要她愿意,只要她铁了心跟慕容景铄在一起,慕容景铄与天晟的联姻便可作罢。说到底,是她退缩了。深吸了口气,她凝视着慕容景铄,想要说声‘对不起’。蓦然,腰中一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百里尧捏疼了她。痛楚袭来,她蓦然想到百里尧就在身侧,余光瞥见了太子一行人。
当着众人,倘若她说声‘对不起’,便坐实了人们的猜测,如此又将百里尧置于何地。有些人,恨不得看百里尧的笑话。
顿了顿,沈倾歌浅笑着微微俯身道:“多谢南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当年玉江城大长公主对本妃多有照顾,还请南王代为传达本妃的问候。”
闻言,慕容景铄眸光骤然阴沉,他盯着沈倾歌疏离的表情,突然哈哈哈大笑,点着头朗声道:“那是自然,你可是大长公主看中的儿媳妇,她对你好是应该的。此番得知你嫁到天晟,对本王很是发了脾气。奈何你我有缘无分,不过,丫头,你放心,本王永远不会忘了我们在玉江城的快乐日子,无论到何时你在本王心中的位置永远不会变,倘若在天晟过得不好,本王是你永远的后盾!”
这番话下来,就连太子面色也变了。
明日迎娶云瑶,今日却在这里表白,慕容景铄还真是狂傲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