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兰理解不了贼婆师父的想法,听闻圣母祠发钱,心里不由困惑,发什么钱?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就拽过来一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动作虽是有些霸道,语气却颇为温柔:“小姑娘,你这是要干吗去呢?”
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小姑娘的事实。
那丫头被楚君兰一扯,转过头,微微一愣。
此时的楚君兰脸上罩着面纱,臀部围了一团布衣,在圣女道清一色虔诚的香客中,看起来就是个异教徒。
小丫头保持沉默,她身后的一个满脸胡渣的壮汉却是顶了过来,喝道:“喂,你这个野蛮姑娘,还不给我松手,要是扯痛了我的闺女,有你好受。”
楚君兰吓得立马松手,有些尴尬道:“这位大叔,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刚才好像听人喊说圣母祠发钱,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了。”那胡渣壮汉说得非常笃定。
楚君兰若有所思,呐呐地重复道:“是真的啊!”
胡渣大汉本不想多嘴,奈何看不惯楚女侠一脸亵渎圣母祠的神色,不由有些气闷:“看你的穿着,应该不是扬州的吧。”
“是……额,不是!”楚君兰吞吞吐吐。
“到底是与不是?”壮汉逼问。
楚君兰憋着气,摇了摇头。
“就知道你不是扬州的。”
胡渣大汉由闷转笑:“既然你不是扬州人,不了解圣母祠倒是情有可原。”
“哦?”楚君兰故作狐疑,“不知这扬州圣母祠有何神奇之处?”
“究竟有多神奇,那真就一言难尽了。”胡渣大汉想了想又说,“你知道吗,十年前有个年轻人手指撞断了,送到圣母祠,现在是书法大师,还在六艺会馆任教。”
胡渣壮汉刚讲完,旁边一个妇人好似听到了点什么,也过来凑热闹,忙接嘴道:“那算不了什么,十年前有个人被马车撵断脚,送到圣母祠给白眉大师医治,去年当上了京城御林军统帅。”
又有一人搭了腔:“白眉大师简直是活菩萨啊,和她靠近着都能沾到福气,只可惜,现在大师被皇上召进宮,恐怕日后再难瞻仰大师身影了。”
“竟别说这种丧气话,白眉大师受封一品诰命夫人,执手京城皇家万慈庵,我们该为大师感到高兴才对。”
如此,路人便是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歌颂起白眉住持的功德来。
已至正午,圣尼道的人越聚越多。
即使是艳阳高照,也驱不散楚君兰心中的郁闷。
想及这谈论的话题好似因自己而起,然而,貌似这群路人的谈论方向跑偏了,而且,偏得离谱。
其实,楚女侠只不过想知道圣母祠是否真的发钱,到底为啥发钱,发谁的钱?
耐心地等到现在,却是没有一个人讲出来所以然来。
或许他们也不知道缘由,只知道今天圣母祠有钱发?楚君兰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楚君兰印象中的贼婆师父,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直叫人猜破脑袋,这让楚君兰的怨气更加深重。
整条圣尼道的人群,就像堵车一般,一步一停,楚君兰好不容易挪到了头,往前一步,便就是圣母祠的大门台阶。
“胜利的果实”,好似近在咫尺!
可当楚君兰登上第九十九台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这让她近欲崩溃。
站在最高的那个台阶上,楚君兰回头一望,不由感叹出声,整条圣尼道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楚君兰从来都不敢相信原来圣母祠也有这样爆棚的人气。
事实摆在眼前,楚君兰还能说什么,不是信仰太伟大,而是生活很现实。
如果在前世也让自己碰到这种空手领钱的好事,楚君兰肯定是搬个椅子,连夜就扎根在那了。
就在楚君兰暗自感叹的时候,从庵内的传来一道声音。
“大师姐!”
楚君兰寻声而视,原来是木兰巧眼——言小月。
尽管言小月伪装成一名清秀的小尼姑,可还是被楚君兰一眼就认了出来,原因无它,若是平日里没出任务,巧眼便就是庵里守门的迎客尼。
“师妹你怎么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楚君兰见到言小月,就好像见到了姐妹淘,那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见楚女侠还要发问,言小月赶紧把她拖到一旁,小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人说的,就在昨晚恶人谷在紫金阁闹事的那段时间里,圣母祠发钱的小报贴满了扬州的街头巷尾……”
连号称千里巧眼百事通达的小月师妹都是一知半解,更别说是其他人了,楚君兰紧了紧鼻子,困惑更甚,不由追问道:“这贴报行为,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个……我也不清楚。”言小月的表情有些凝重,想了想,得出了一个在楚君兰眼里不是很有营养的结论,“肯定不是我们师姐妹五人。”
楚君兰苦笑一声:“师父人呢?”
“去京城了。”言小月尴尬一笑,又补了一句,“我也是听说的,是真是假尚且不知。”
楚君兰摸了摸下巴,活像一个办案专家:“也就是说,师父现在不在庵里。”
对于楚女侠明知故问的举动,言小月只能无奈地点头。
坦然地接受小月的答案,楚君兰又问:“也不在扬州?”
言小月轻轻“嗯”了一声。
楚君兰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却是突然间转身揪起紧随她身后阴魂不散的柳三变,沉声发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柳三变摊了摊手,和言小月的表情一样,颇为无奈。
“你别再跟我装傻了,在路上你就跟我提及师父离开扬州这件事了。”楚君兰有些气急攻心,忍不住咳出声来。
柳三变却是笑道:“来这里领济银的人都知道白眉住持调往京城皇家万慈庵,这有什么稀奇的,就不许我知道?”
听柳三变这么一说,楚君兰倒是觉得木兰五贼是当局者迷,想来自己好似瞥到果子铺旁边墙上的告示,那时候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没想竟是真的。
想来前几天,老贼婆才扔了一个黑手令给自己,现在倒跑去京城了,如若真是如此,那还了得!
楚女侠才不会管自己的贼婆师父走得究竟有多潇洒,想到某种惨烈的后果,她突然脸色一僵,嘴唇发白——
“……!”
“这个月的解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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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到现在才发上来,真是惭愧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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