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涵推算了一下经期,发现高考几天都是危险期,她是那种痛起来上吐下泻的体质。女生就这点吃亏,安澜第一次高考就是败在姨妈上。而男生,永远没有姨夫的干扰。
抽空买了止痛片,一时无聊。谁也不愿意中午不休息坐在教室昏昏欲睡的看书,复读生的状态就是平日努力最后轻松调整心态,临到考试反而不在乎结果,过程已经无愧于心了。许芬提议玩唱歌接龙游戏,四个女孩围在一张床上,打着拍子,玩的不亦乐乎。小雨重重的放下洗衣服的盆,眼睛冷冷的看过来:“你们不休息,别打扰我,我可不想再听到隔壁宿舍的投诉。”
若是话语婉转点配上撒娇的调调:“哎呀,你们不休息吗?可是人家要睡啦!拜托小声点,好不好啦!”叶涵几人绝对会为打扰到别人无地自容的道歉,现下,只有被打断的不悦。
现在才12点05分,也就是刚吃饭后不久,这个点谁也没有休息,哪来的打扰一说?就是小雨本人也只是前前后后忙着洗衣服晒被子。
“再过半小时,我们绝对不吵。”叶涵保证道,毕竟,现在玩的正起劲着。
小雨挑眉:“但愿你们能守时,我会计时。”她竟真的拿出手机定时。
陈蕾一听就不乐意了:“姐几个直肠子高兴就微笑,伤心就流泪。你没理由限制我们玩什么。”说完小声嘀咕:“什么事都一套一套的,有必要吗?”
上回拍照举报一事,她已默认是小雨做的,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只是外人在场,陈蕾也不想闹僵,没再提。在宿舍里,便口无遮拦起来。
“谁一套一套的?”
“谁打小报告就是谁,你敢说上次看球那回不是你举报的?你敢说这次拍照不是你背后一套?”
叶涵凌乱中,貌似这件事是她告诉陈蕾的。
“我是喜欢叶澍,但是喜欢的并不卑微,你们别老是拿那一套说。叶涵喜欢的就高大上吗?斗球那回确实是我举报的,我不为自己辩解什么,谢谢,其他的锅我不背。”
叶涵觉得自己无辜中枪。这吵架又关叶澍什么事?在上次KTV一别,叶涵觉得小雨并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加上她自此没有在为难他们,顶多见面了微微一笑。不过她确实说的很对,自己喜欢的也不高大上,她也模仿过安澜,也曾借着“语文分数”那回找安澜的麻烦。比起小雨,自己的喜欢卑微透顶。
叶涵弱弱举手:“我就和安澜吵过一次,呃,高大上的她输给了我。”
章林雨苦笑:“果然你喜欢叶澍。”她收拾衣服,头也未抬:“防我没用,小人一回就够了。现在发现挺没意思的。”
陈蕾别过脸:“刚才说话有点冲,不好…”
意思两个字未说出口,小雨迅速打断她:“给一个忠告: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人,冷美人纵使美,却有刺。”
“她说的是白雪公主?”叶涵在意到冷字,在她的认知里冷等于下雪。
“玫瑰公主吧?有刺的?”陈蕾打断她。
“是rose吧?YoujumpIjump的那个?”许芬皱眉:“船撞上冰山那一幕,多冷啊,冰山边的美人不就是冷美人?”
小雨彻底不说话了,她选择接着洗衣服。
“也许她说的是安澜?”辣姐福尔摩斯附体:“她外号不是冷美人吗?小雨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安澜不好惹?”
叶涵哈哈大笑:“我就知道她不好惹,平日的她多冷多不屑和凡夫俗子打交道啊,伪装的多深,你们不知道她在厕所和我吵架多凶啊,什么黑啊,毛孔大啊,啧啧,那个时候真想召唤你们看看。”
“她骂的没错啊。”辣姐偏头看叶涵。
叶涵:…
此话题不了了之。谁也不懂小雨的意思。没出意料,下午宿管阿姨又来串门了。
“隔壁宿舍举报你们中午不睡觉鬼哭狼吼,阿姨不容易啊,你们也是要高考的人了,放松可以,唱歌可以,别走调到天涯海角,大中午的怪吓人的,我在一楼都听到了。再有下次,给我大白菜我也不担着了。”
辣姐颇豪气的说道:“阿姨认真负责,我们送白菜给您,绝对没有想要讨好的意思,纯粹觉得阿姨不容易,看到你就像看到了亲妈一般亲切。”她锤了捶胸口保证:“放心,有我在,她们绝对不会做幺蛾子了。”
阿姨张望了下:“你们宿舍最近没有晒白菜了?”
辣姐痛不欲生,她又想起她的火锅:“这不学校查的严,怕阿姨难做嘛。”
锅都破了,要白菜何用?
高考倒计时十天,气氛紧张,小高开玩笑说教室安静到连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第二日,辣姐如小高所愿,真的带了个针往地上砸来砸去,验证下叶涵她们能不能听到。小高皱眉:“袁珊小同学,你太调皮了。”辣姐满不在意,不过也收敛了些:“屁股不正怪板凳,你看书的心不静,瞅瞅别人,谁被我打扰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辣姐笑嘻嘻:“小人你好。”
小高:“女子你好,女子再见。”转头便不再理会。
之后辣姐没在玩过绣花针,小高故作深沉的问了问,辣姐咬牙切齿:“哪个杀千刀的把我的针偷走了,我妈铁定打死我,她做鞋的唯一一枚针掉了,我上哪里去买。”纳鞋底的一般都是粗针,加上现在做鞋的人很少,很难买到。
小高面不改色,光荣磊落的说道:“桌子里面找了吗?”
“找了。”
“书里面呢?”
“翻过了,没有。”
“仔细点,角角落落都找了吗?自动笔里面呢?”
“找了。”辣姐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会装在自动笔里?”
“呵呵,猜…猜的。”
“谁猜中我都信,唯独你,我总是没办法保证人和人之间的信任。”
小高抱头,躲到一边:“说好,不准打头。”
辣姐最后也没下狠手,因为小高含情脉脉对她说:“我想留个纪念,针,刚刚好。”
辣姐嗤笑,犹豫了会,比划了手指:“正好,它的存在时刻提醒你心眼就针眼那么大。”
纪念的意义在刚得到的时候发挥着作用,年岁多了,要不遗弃了它要么不知自己留的所谓何物。小高从来没有任何东西来纪念他的后桌,绣花针在没得到的时候就被他扔在垃圾桶里去了。之后的岁月里,他只记得女孩金光闪闪的霸气。
最后一节英语课,英语老师进门,笑的温婉,老实说这是一个非常霸气的女老师,具体表现在每回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她的左手会插在牛仔裤里,右手快速勾勒出一串英文,嘴里吐出的全是纯英文,就连提问也是,很少穿插中文,牛气哄哄的。而今,她破天荒用中文问道:“最后一节课你们打算怎么过?”
“唱歌,英语老师来一个。”方运及几个活跃分子拍着桌子。
“如果你们把校长拍来了,我不介意带你们讲解最后一次卷子。”英语老师波澜不惊,寥寥几字,征服了狗屎运。
“我为你们上了这么多节课,有没有人愿意犒劳我一下献出自己的歌喉?”
方运又起哄拍桌子:“叶涵,来一个!”
全班自发拍桌子:“叶涵,来一个!”他们真的很想听现场版走调到西伯利亚的歌喉,毕竟它曾无数次将自己从睡梦中吼醒。
叶涵掩面害羞:“讨厌,人家不会啦!”而后大刺刺站起来,拽起许芬和陈蕾:“我们唱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吧。”
许芬本不是凑热闹的性格,许是气氛太好,离别的气息将至,她点点头默许。英语老师摆摆手,柔和笑着:“坐下唱,我们的歌手千万别站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