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哥哥明了的看了看李皖豫和许芬。“有个电视好像叫上错花轿嫁对郎?”
话一出,大家纷纷惊讶,想当年唐哥哥可是辣手摧花的好手,见一对拆一双。如今还在调侃小情侣,毕业这回事儿真是伟大,就连班主任的脸都变得圣母起来。
大家起哄:“哦。”哦了半天,拖音五秒。
更有甚者高喊:“上错车子总算嫁对了!”铁抿着唇,未语。
事情的发展超乎意料,许芬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错觉。她红着脸,局促不安的解释,目光直直的射进他眼里:“他是我朋友。”
李皖豫笑,巧舌如簧:“我是你朋友,还是个男的,所以是…。”还是意味不明的笑。
所以是什么?
许芬不明,笑脸佛除了金玉其外,其他都是败絮。
高四就像似花般绚烂的梦,那是一段纯粹的只为了梦想而奋斗的艰苦岁月。窗户外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农田,绿了黄,黄了绿,时间亦是如此,从来不会回头,只会一股脑的往前去。匆匆复读淡淡一撇,多少年华轻描淡写。少年堪比时间的流沙,锐气傲气摆在当下,转眼间还是要各奔东西。
叶涵沉淀了思绪,没有人伤感,也是,结束了,一切不安和烦躁都结束了。离别和愁绪又算得了什么?清了清嗓子对叶澍说道:“你说假如这辆车子以6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匀速行驶,前方一个老人摔倒在地,这时司机刹车,车子减速运动。五秒后停下来,请问加速度多少?”
叶澍没说话,叶涵又喃喃道:“你说为什么不去救人,还在求加速度。有意义吗?所以物理这玩意儿不贴近现实对不对?”
叶涵就纳闷了,明明刚才还顺风耳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又聋了。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窗前之人染了一层亮光,好看的脸部轮廓渡上一层细薄的光。不知很多年后,她会不会想起此刻炫目耀眼的少年来?
“你早上吃烧麦了吗?”
无反应。
“你头发乱了。”
无反应。
“嫂子回去了吗?”
一个冷冽的眼神,终于有反应了,还超级大。叶涵可不想当众与他咬成一团。遂嘿嘿干笑:“我就知道你听得见。”
“所以呢?”叶澍微微一顿道:“你有话对我说。”
说什么呢?问他考得怎么样,还是毕业了要不要出去聚聚?你有没有…哪怕一丢丢舍不得我这个同桌?话在嘴边,奈何她并不是煽情的主,又道气氛有些不对,她婉转了三回,眼一亮:“理综第五个选择题是D吧?”她成功的又将天聊死了,或许刚才她就应该威武不能屈,宁站着也不坐着。
过了半个小时,车上说话声减少。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叶涵了无睡意,隔着过道问陈蕾:“要不要听我说笑话,好笑的不得了。”
陈蕾打了大大的哈欠:“我可以说不吗?”
“我开始说了。”她无视陈蕾的拒绝。“有一次联合国开了一个会议,觉得土葬浪费土地。让各个国家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这个时候你应该问:他们提出什么建议了?”
“哦,他们提出什么建议了。”
“一个人提议棺材横着埋浪费土地不如竖着埋,另一个人提议棺材竖着埋一半,一半露出地面,在露出的部分上刻字,这下省了碑的钱。这个时候你应该问最后一个人提出什么建议。”
“不想问。”又一个大呵欠。
“最后一个人说不如把人站着埋一半,这样棺材和碑的钱都省了。哈哈笑死我了。”她拍着大腿,笑的惊天地泣鬼神。
“你怎么不笑?”
陈蕾早就睡着了。
“噗嗤。”方运笑出声,小高问道:“你不是睡着了吗?”明明一直和他搭话,他都是恨不得打呼的模样。
“老子在梦中笑醒了不行吗?”
叶涵想着还不如和方运坐一块,他起码是个很实诚的人,配合着笑。但一想到内裤的事,叶涵恨不得把方运所有的内裤都撕烂,然后赔给他一条撩人的丁字裤。
“睡得真香。”叶涵细细数着叶澍的睫毛,密密麻麻的,翘翘的,一闪一闪亮晶晶,光下倒影成扇子,真是好看。叶涵看着看着,渐渐恍惚。
“人生若只如初见。”她的嘴巴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温柔懒懒的风,吹了进来。他的侧脸可真是好看,流利简洁的线条,高挺的鼻,微抿的唇。以后也许再也没有他了,阿涵的阿少,也是她的阿亮。
“听了什么歌,睡得可真香。”叶涵偷偷拿下叶澍右边耳机,叶澍睫毛动了动,终是没醒。叶涵掏掏耳朵,再塞进耳机,耳机上还留着淡淡的体温,温暖着她整个轮廓。
“没电了吗?”根本没有音乐声。
手机在叶澍口袋里,叶涵不好意思掏出来看,索性罢了。
叶澍睁开眼,看着叶涵轻轻点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子一蜷。睡得死沉,还轻轻打着鼾。他早先隔着窗户就看到叶涵吃力的拖着大包小包。好像一个返乡的农民工。他摸了摸下巴,心跳漏了几个节拍。掏出耳机,附在耳上,甚至没来得及插到手机上。倏然嘲笑自己这幅模样,什么时候变得畏畏缩缩了?
“人生不止如初见。”她是他的光,尚且在心上。
小高靠了一声:“那个死叶涵,把我们笑醒了,自己睡着了,关键是怎么都吵不醒她,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