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一见这情形,只得上前几步走到皇后身侧跪下,一边伸手替皇后斟了杯茶,一边柔声劝解道,“皇后,昭华帝姬也是无心直说,并无恶意,您不要放在心上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来,您喝杯茶消消气。”说着,将茶盏伸手递到皇后面前,一面又暗暗抬了头朝公仪楚使了个眼色。
公仪楚也是倔强的性子,又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本不想认错,只是架不住流珠的频频眨眼,又看一眼气得脸色铁青的皇后,终于呐呐开了口,“母后,阿楚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这般口无遮拦了。”
见公仪楚给自己认错,皇后仍是生气,流珠又低声劝解了几句方才缓了胸闷之感,抬头瞥一眼低头悻悻不语的公仪楚,终是心软下来,长长叹一口气道,“阿楚,不是母妃说你,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真该改改了,这次你是在母后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你若是在你父皇面前提起这话,又该惹得他勃然大怒了。”
公仪楚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母后,这顾贵嫔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宫中人人谈之变色?”
“顾贵嫔是你父皇的逆鳞,你下次切记不要再乱说了。”
“那她当年是怎么死的?”公仪楚好奇道。顾贵嫔去世时她还很小,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淡很淡的,只是时不时从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不免生了几分好奇之心。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长长的指甲掐入自己的掌心之中。半晌,才幽幽道,“红颜薄命,顾贵嫔当年是病死的。”
公仪楚“哦”了一声,“她既然这么受父皇宠爱,该是各种珍贵药材都会给她用才是,怎么还会年纪轻轻就去世呢?”她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在询问皇后。
不想皇后脸色愈发阴沉起来,阴鸷地看一眼窗外,似陷入悠远的回忆当中。
见皇后久久不曾回话,公仪楚好奇地抬头看向皇后,正看到她有些奇怪的眼神,不由心中狐疑起来,又追问了一句,“母后可知顾贵嫔得的是何病?”
皇后终于回了神,目光看回公仪楚,低沉着嗓音不耐烦道,“好了,顾贵嫔的事你就不要追问了,昨日之事你也不用管了,我想办法向你父皇解释一下,只是日后切记不要再莽撞行事了。有什么事一定要问过我的意见再说。”说罢,又看向立在两旁的公仪楚的女婢,厉声吩咐道,“你们给本宫看好昭华帝姬了,若再发生昨日之事,你们也就不要再待在昭华帝姬身边了。”
女婢忙不迭福身应是。
皇后面上神色这才舒缓了几分,“嗯”了一声看向公仪楚道,“好了,母后累了,你先回府吧。”
“是,母后好好歇着。”说罢看向流珠,“流珠姑姑替我好好照顾母后。”
流珠忙应了,示意公仪楚不用担心。
公仪楚这才起身行了一礼,带着女婢出了长秋宫。
等到公仪楚出了正殿,皇后疲倦地闭上眼睛,用手揉着两侧太阳穴。流珠忙上前来轻声道,“皇后,婢子替您揉揉。”说罢,不轻不重地给皇后按摩起来。
过了一会,这才觉得头痛舒缓了些。
她睁开眼看向流珠,长长叹一口气,“流珠啊,你说,阿楚的性子究竟像谁?本宫觉得啊,她真是既不像我,又不像他。”
流珠谨慎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压低了嗓音道,“皇后请慎言。”
皇后又是长长一口叹气,看向流珠道,“本宫的身边,也就是你最得本宫的心意了,若是阿楚能学几分你的谨慎聪敏,本宫又何至于成日替她操心呢?”
流珠一听,忙直了身子惶恐道,“皇后您真是折煞婢子了,婢子哪能同昭华帝姬相比。帝姬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考虑不得不太周全也是情有可原,您也不用太过担心了。相信等昭华帝姬再大些,就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
皇后摇摇头,一副心神疲惫的模样,“重华比她还小呢,怎么就那么让人省心?”说到这,她顿了顿,转头朝流珠看去,“话说你有没有觉得,重华这些日子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流珠试探道,“皇后的意思是?”
“我觉得她好像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难道是我的错觉?”
流珠沉吟片刻附和道,“大概吧。或许是为了讨得主上的欢心,所以刻意让自己变得懂事了些。”
皇后盯着面前茶盏上青釉色的花纹,目光沉重,“说起这个,我也不明白同样都是帝姬,为何主上却对重华偏爱那么多。难道真的像阿楚说的那样,主上这是爱屋及乌?还是说……”她顿了顿,声音渐小,神情也变得警惕起来,“主上起了疑心?”
流珠一听,忙道,“皇后,您快别多想了,皇上哪有什么疑心可起的,您这是方才被昭华帝姬气糊涂了吧?”
皇后讪讪一笑,“罢了罢了,人老了有些胡言乱语了。”说罢,伸手搭在流珠手上,“扶本宫进殿歇着吧。”
“诺。”流珠应一声,搀扶着皇后进了内殿。
清风从殿外吹入宽广的殿中,吹起正殿和内殿处悬着的玲珑珠帘,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久久回荡在正殿上空,昔日听来悦耳的声音,今日却显得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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