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瑶光究竟在这个案件中充当着怎样的角色呢?
“九郎走之前,也吩咐我们重点调查明月夜,我已经派了人去重新一一盘查一遍了,若是真有什么蛛丝马迹,相信这次一定能找出来。”
公仪音这才微微定了定心。
又等了一会,果然听到厅外有人来报。
“进来。”荆彦忙沉声道。
应声而入的是一个行色匆匆的衙役,他先朝荆彦行了个礼,忽而看见公仪音也在,忙不迭朝公仪音也行了个礼。
公仪音示意他免礼,焦急道,“怎么样?可查出什么来了?”
那衙役不敢怠慢,低头回道,“回殿下的话,已经查明了,整个太子府中,只有一处有石灰土的地方。”
“什么地方?”荆彦也开口急问。
“是太子府中的花圃,有一块地移植了石灰土过来,用来栽培千日红的。”
花圃?
公仪音眉头一蹙,看向那衙役清冷开口道,“还查到了些什么?”
“还查到……太子府的花匠前些日子突然离奇失踪了。”
“什么?”公仪音放在膝上的手一紧,握拳看向那衙役,厉声道,“什么叫离奇失踪了?”
“就是……就是突然间找不到人了。”那衙役额上冒出了点点冷汗,硬着头皮道。
公仪音目色一沉,扭头看一眼荆彦。
荆彦眼中也满是震惊和沉吟之色。
“荆彦,我们现在去一趟太子府吧!”公仪音沉声提议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荆彦朗声会合。
两人做了决定,很快乘上车辇往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如今仍由重兵和延尉寺的衙役共同把守着,见到公仪音和荆彦过来,守门的衙役忙朝两人行了个礼,让了条路出来。
公仪音看向一人,沉声道,“去叫黄管家去前厅。”
那衙役应声去了。
公仪音和荆彦便急急朝前厅而去。
到了前厅没等多久,太子府的黄管家便在衙役的带领下匆匆而来。
如今太子一案未破,太子府的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太子府,黄管家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一听公仪音召见,赶紧急忙赶了过来。
“奴才见过殿下,见过荆司直。”荆彦之前来过好几次太子府,黄管家自然也认识他,忙不迭朝两人行礼。
“起来吧。”公仪音淡淡道,清冷的目光在黄管家面上一扫,沉沉开口道,“听说太子府上的花匠离奇失踪了?”
黄管家一听,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苦哈哈起来,忙不迭朝着公仪音作揖道,“回殿下的话,此事……奴才当真是不知情。自从太子……太子殿下薨了之后,这太子府都被团团把守住了,没有秦寺卿的命令谁也不能随意出入,奴才……奴才当真不知道这花匠怎么会突然不见的。”
公仪音睨他一眼,“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花匠不见了的?”
黄管家心虚地看公仪音一眼,哭丧着脸道,“奴才……奴才也是刚刚听那名衙役问起,才……才发现他不见了的。”
公仪音的脸色愈发沉了下来,想了想看向荆彦道,“荆兄,你派人去这府里问问,看这府里的人最后见到那花匠是什么时候。”
荆彦应一声,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句。
公仪音则看向身子有些发抖的黄管家,沉声问道,“那名花匠姓甚名啥?多大?哪里人?是怎么到太子府来的?”
黄管家定了定心神,抖抖索索开口回答道,“那花匠叫做田炎,三四十来岁的模样,哪里人不清楚,是两个月前来的太子府的。”
“两个月前?好端端的,太子府的花匠为何要换人?”公仪音皱着眉头道。
“回殿下的话,原先的花匠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两个月前回老家去了。奴才便按照太子的意思,在府门口贴出了招花匠的告示。当时有几人来应征,不过因为这个田炎带来了一盆十分名贵而又难以栽种出来的天香牡丹,所以太子便点了他留了下来。”黄管家结结巴巴道。
天香牡丹?
公仪音的眉头皱得愈加厉害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太子最喜牡丹,尤其是名贵而稀有的品种。这个田炎带盆天香牡丹来应征,分明是有备而来,若说他没有居心,那可真是奇怪了!
正巧这时,荆彦已经吩咐好人回来了,公仪音便看向他道,“荆兄,我觉得这个叫田炎的花匠一定有鬼,我们去花圃和他的房中瞧瞧如何?”
方才公仪音和黄管家的对话,荆彦在门口也听说了大半,闻言也郑重地点头应了下来,“好。”
公仪音便看向黄管家,“黄管家,前头带路吧。”
黄管家哪里敢说个“不”字?忙不迭应了,朝荆彦和公仪音行了个礼,然后匆匆走在了前头带路。
太子府中的花圃是专门栽培名贵花木的地方,有专门的花匠负责。
两人在黄管家的带领下脚步匆匆到了花圃处,入目处只见各色名贵花木争相开放,争奇斗艳一片万紫千红的景象。
公仪音眼神一扫,目光定格在一片开得睁眼的紫红色千日红上。
她疾步上前,在那片千日红前半蹲了下来,清冷的眼神定格在花朵下方的土壤之上,果然是石灰土!
而从这里到太子府书房的路程并不远,若是清楚了太子府守卫的交班和巡逻时间,要避开守卫悄无声息地行到太子的书房处是轻而易举的事。
公仪音站起身,看向黄管家,“田炎的房间在哪里?”
黄管家伸出手,一指花圃后方并排而立的两间低矮平房道,“田炎就住那里。”
公仪音看一眼荆彦,两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脚下一动,往田炎的房间走去。
刚走了几步,伸手却传来一声急切而短促的“报——”字。
两人转头一瞧,却见一名行色匆匆的衙役正朝这边而来。
荆彦停住脚步看向他道,“怎么样?问清楚了吗?”
那衙役点点头,顾不上喘一口气,急急道,“回寺卿的话,问清楚了,府中的人都说好些天没见过这个花匠了。唯一有印象的一人说,他见到这花匠的时间正是太子薨前的前一日。”
公仪音的脸色一沉,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这么说,这个田炎,当真有可能是杀害太子的凶手。他得手之后,便没有必要再待在太子府了,所以趁着混乱连夜逃出了府中,这会定然已经不知去向了。
公仪音握紧了拳头,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升起。
看来,只能看看田炎的房中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