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看看吧。”袁熙想要看看黄月英住在哪里。
小吏在前面带路,袁熙跟在后面,很快到了一处宅院,袁熙没想到这处宅院居然是在卞府的一侧。
他摆手挥退小吏,看着大门也没有关,便径直走了进去。
这处宅子是挺大的,黄月英不常在这里住,而且她人也不多,按照小吏的说法,却是有些不合适。
袁熙一直往里去,穿过小道,走过院落,在三进院发现,黄月英正在后院里看着什么发呆。
从袁熙这里望去,天上鹅毛飞雪,纷纷扬扬的落在不远处的小女孩的身上,黄月英外面披着一袭大氅,就那么蹲在那里,袁熙心里忽然有一丝触动。
虽然黄月英脸色的胎记确实破坏了她的美|感,但此时从这里看去,黄月英无疑就像雪中的精灵,给人一种心神宁静的感觉。
他忽然想到黄月英之所以这么要求跟自己过来,除了大胆和倔强之外,是否还有女人心里隐藏的那丝叛逆或者不甘?
不知是不是风雪声太大,掩盖了袁熙走路的声音,袁熙走过去,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也没有把蹲在那里的黄月英惊醒过来。
袁熙心里好奇,微微侧过身子,想要看看她到底再看什么,可看了两眼却是发现黄月英闭着眼睛,就那么蹲在那里,眼前更是什么都没有。
白茫茫的一片。
袁熙怕她有事,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黄月英轻轻唤了一声,回头看着袁熙,眼神中满是茫然。
袁熙温笑道:“外面雪这么大,你在这里做什么?”
黄月英勉强一笑,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应该是蹲在那里的时间太久,脚下一麻,就欲跌倒,袁熙适时的搀扶了她一下。
黄月英轻声谢过,把手臂缩回去,活动了一番脚踝,这才回道:“我刚才再想我想要当官是不是太逞能了,是不是给你惹麻烦,让你为难。”
袁熙一愣,看着黄月英脸色带着淡淡的忧愁,他笑了两声,安慰她道:“别瞎想什么,我既然能让你做,就不怕别人说什么,怕别人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做了。
黄月英把大氅上的积雪掸了掸,看着院子里的一棵老树,面露苦笑道:“我也知道啊,你和其他男人不同,可是我刚才在这孤零零的大院里,就感到很难过很难过,觉得失去了什么一样,觉得自己给人带来了不好的感觉,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撅噘嘴,伸了个懒腰,淡淡道:“人可活得真累啊。特别是丑人。”
袁熙一怔,还以为这妮子思春了,他眼珠转了转,说道:“我有办法能把你脸颊上的东西改变改变,你愿意不愿意试一试?”
黄月英到底是一个女子,对脸上的话题给外敏感,她锁着愁眉道:“怎么改变啊?”
外面风雪太大,袁熙建议到屋子里去。
黄月英这时才反应过来,缩了缩身子干笑道:“真的好冷啊。不过这处宅院真大,都比我们家的大,嘿嘿。”
黄月英有一股娇憨劲,就算把她的脸上的胎记去掉,她的面貌也只能算是一般,但这不妨碍她性格的出彩,袁熙心道,想当初诸葛亮恐怕就是看上这样的黄月英吧,不然容貌无出彩,其它再无亮点,他还真想不通诸葛亮为什么会接受黄月英。
两人坐在屋子里,袁熙笑道:“咱们既然要解决问题,就不能避讳问题,你这脸上的胎记困扰你很长时间吧?”
还是第一次有人正儿八经的拿她脸上的胎记说事,黄月英尴尬的点点头,又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现在能把你脸上这烦人的胎记做出一些改变,化腐朽为神奇,你愿意不愿意试一试?”
袁熙本来想直接说的,可想到一些事情,怕刺激她,她不答应,只能循循善诱。
黄月英正色道:“只要能让我脸上的胎记去掉,任何苦和疼,我都能吃得消。“
袁熙摇头道:“让你吃什么苦,而且胎记也不可能去掉,我就是打算用刺青在你脸上,做一番改变,让你这胎记不是那么难看,你想想怎么样?”
刺青的做法,却是能让脸上的东西,做出改变,但是这个时候刺青都是发配犯人的私刑法。
(大刑在汉武帝的时候,就已经被取消,但是民间私刑还是存在的。)
黄月英脸色一下就变了,在脸上刺青那还不是和这胎记一样难看?
袁熙解释道:“你要相信我,我绝对能让你满意,而不是单独的刺青,看着像犯人一般。”
黄月英见他如此自信,又犹豫了,人总是对于新的变化充满了希望和渴求,即使害怕失望,知道会失望,也会抱有希望。
“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啊,”黄月英还真是想都没有想过刺青什么的,那是低俗的东西,之前她就想过有什么办法能把胎记洗掉,可是尝试很多办法后,发现压根都行不通。
现在袁熙无疑打开一条新的思路,堵不如疏,去掉不如增加。
袁熙微微靠前,把她故意留下来的长发朝着一边挪了挪。
黄月英面色发烫,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低着头任他观察。
黄月英脖颈以下的肌肤其实挺白|皙的,也就是右侧脸颊上那块大胎记,把她整张脸都映衬显得黑了点。
他认真看了一会,心里有数,便道:“最近雪大,你也不要去柳县了,就在这里置办点东西吧,我回头让府上的管家送些钱财过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直接让她去做。”
黄月英愣愣的点头。
袁熙看了外面漫天的雪花,叮嘱两声,便朝着外面去了。
看着袁熙没入大雪之中,黄月英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随即又有些哀愁,自己可真倒霉,为什么长的这么丑呢.......
袁熙回到家里,很快把邹佳给叫了过来。
“夫君,你找我?”邹佳从外面走进书房,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回头朝他嫣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