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着看着一脸不在意的女儿,眼里的冰冷和淡漠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随时被迫害的日子,作为父亲他心里是难受的,很疼很疼。
哪怕是帝王他也是个父亲,对每一个孩子的出生都报以了最大的期待和欢喜的心情,尤其是这对龙凤胎,是他做帝王以来最大的惊喜,曾一度以为是祖先保佑他,以此更加勤勉朝政,不敢懈怠。
如今看到女儿儿子时时刻刻处于危险当中,犹如被人一次次扇耳光,这感觉真的是火辣辣的疼。
皇后也沉默着,眼角含泪,却站起身面带笑容鼓励女儿,“长宁抓到的么,真棒!我女儿做的很棒,母后为你骄傲,你能保护自己了,娘为你骄傲!”
她伸出大拇指称赞女儿,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却依旧坚强的挺直了脊背,哪怕就剩最后一口气,她也决不能认输,要给孩子们做个榜样。
“母后,你要奖励我哦。”
文祁冲母亲莞尔一笑,轻松随意,这个笑容也很好的安抚了情绪惶恐激动的母亲。
皇后重新做回在椅子上,渐渐地平复了愤怒惶恐的情绪,回望一眼父亲和哥哥们,看到他们冲自己微笑点头,心里顿时觉得踏实多了。
“哀家是得罪了神明么?龙凤胎承天之气运,庇佑我大齐,为什么老有人要害死哀家的孙子和孙女,谁能告诉哀家,这是为什么?就不能让哀家安生过几日晚年生活么。”
太后愤怒的拽了茶盏扬手就摔了出去。
“请太后赎罪,请皇上皇后赎罪!”
太后发怒,所有人起身离开条案,出席规规矩矩位列两旁跪倒在地上请罪,此起彼伏的声音自大殿响起。
“是谁承办的端午节宴会,站出来,这蛇可不是宫里杂草从里会有的东西,这是竹叶青是很有名的毒蛇,可不是一般草丛堆里就长的东西。”
皇后沉着脸淡淡的发问,脸上的怒色明显可见。
四妃和贵妃再度起身朝前跪了一步,敬妃年纪大些,先开口了,“回皇后娘娘,此次端午节是嫔妾四妃和贵妃娘娘一起共同承办的,错在我们督查不严,请太后皇上和皇后降罪,吾等姐妹有愧皇后的信任和重托,嫔妾等愿领罚。”
敬妃含泪匍匐跪倒,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并没有推脱责任。
“吾等四妃愿领罚,请太后皇上皇后降罪,吾等有错。”
四妃齐声请愿,无人说一句推搪之言,委屈也只能受着,这种情况下再狡辩就是错上加错。
“嫔妾并不知会有毒蛇,我们是冤枉的,嫔妾绝无害公主之心啊,请太后皇上明察啊。”贵妃不甘心这样认罪,咬着唇委屈的哭道。
“皇祖母,四位母妃们往日里对我一向都是极为照顾的,四位哥哥们对我们姐弟更是处处提点爱护,我肯定母妃们绝无害我之心,还请祖母明察莫要冤枉了好人,四位母妃确实是冤枉的。”
此时此刻文祁必须站出来,维护亲情,维护兄妹之情。
敬妃含着眼泪转过头望着文祁,“好孩子,多谢你信任我们四人,可我们的确有失察之罪,这是逃不过去的,我们心甘情愿领罪。太后皇上,我们有错,但我们的确冤枉,绝对没有害公主的心,请太后皇上皇后明察。我等有错甘愿领罚。”再次认错,态度极好。
作为成年人,此时此刻认错是必要的,不能再狡辩,有错可以认,但我们并没有害人,这是明显的事实。
由文祁再一次点出来,效果比自己说还要好,起码挽回点印象分,不得不说文祁这孩子很贴心,很重情义。
“贵妃你乃高位,你有何话可说,朕对你真的很失望。”
皇帝幽幽叹息一声,并没有提四妃的事,他心里明镜一样,四妃是因为贵妃的自私倒了霉了,不认都不行。
“嫔妾无话可说,愿领罚。”贵妃脸色灰败,看到了祖父严厉的眼神,也懂了祖父的意思,是要她认错。
“好,既如此贵妃罚月例一年,交出贵妃金印,降等为妃子月俸,洪喜命人取回宝册金印,以兹警告,后宫前朝息息相关,朕决不允许随意对皇子公主们下手,鉴于贵妃的失察导致危险进入后宫,刘才人代替母后在五台山祈福,暂缓接回宫廷,此乃上天警示朕,才人先委屈一下替朕向祖宗请罪吧。”
皇帝一转手将接回刘溪的事打了回去。
武国公只觉得两眼昏花,一口腥甜憋在口里,差一点厥过去。
“哼!四妃罚俸半年,抄经一部,以兹警告。”太后怒不可歇,一甩袖子回宫了。
皇后急忙去身扶着太后回宫了,宴会草草结束,太监们拿走了文祁做过的椅子等物品回去查验。
皇帝叹息一声黑着脸让大家散了,留下了几位老臣去书房议事。
文祁还捏着蛇呢,洪喜派了小太监过来准备接手呢,“公主您把它给老奴吧。”
“不成,你没抓过蛇,咬着你可不得了。”文祁不太放心呢。
“公主您给奴才吧,奴才家是山区那边的,我常抓蛇,我会抓,您给奴才吧,别咬着您,您信我,你看我拿了袋子过来呢。”小太监机灵,会抓住蛇,特意拿了个布袋子过来了。
“嗯,你悠着点千万别被咬着,抓着七寸这里……”
文祁不想无辜连累其他人,小太监也是人呀。
“好嘞,您放心,您看我会抓蛇。”小太监熟门熟路的抓住了蛇得七寸送进袋子紧了口,这才朝公主咧嘴笑呢。
“好样的,利索,顾公公赏他,好样的。”文祁动了动手腕子笑了。
“哎呦喂!吓得奴才心肝直颤呦,快走,去书房皇上交代要见您呢。”
顾洪喜这才长长的吐口气,脸色都变了好几次了。
“姐,你没事吧。”文麟又气又着急的跑过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文祁伸手弹了一下弟弟的脑门,浑不在意的笑了,“多大事就要掉金豆豆了,没事,这能安生一阵子。要是在你那我还着急呢,帮不上忙了,你不如我身手利索,这下就安心了,你回去吧,父皇要问我话呢,给我替祖母和母后报个平安,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也没吓着。”
“嗯,那我等你回来,我哄祖母高兴去。”
文麟别过脸去狠狠擦了把眼泪,心里的憋屈气愤别人不懂。
“傻样,不行哭了,都男子汉了肩膀要能抗事么,我走了,让父皇等急眼要发脾气呢。”文祁急着去书房觐见呢。
“嗯,你去吧,我回去安抚祖母和母后去,四位哥哥们跟我回去劝两句,是我们姐弟连累母妃们了。”文麟擦干眼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