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靠在软垫上,怀里抱着文祁,轻声低喃着,“宁宁,这次回去我和文麟聊过了。”
轻声低语着,嗓音清润好听,好像带着些微的沙哑,多了些磁性的味道,似乎有种勾魂夺魄的魅力,让人听在耳里酥酥痒痒的,难耐极了。
文祁靠在秦熙怀里,心不在焉的听着,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随口咕哝一声,“嗯,他说什么了?”
秦熙亲吻了一下她乌黑的秀发,“他很在意当年刺杀他逃跑的事,一直都很在意。”
文祁轻笑一声,“我知道,后来回去我就发现了,但当时我只能那么做,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那么做,不会更改。这需要他自己去调节勘破,我无能为力。
当初让他进骁骑营也是这个考量,希望他能勘破以前的事。有些事我可以帮他,而有些事我再着急也帮不了他。”
其实渐渐地她也发现了这一点,她需要给文麟时间去自己碰撞,要给他一点机会和空间,她要学着放手,可这对她来说也不容易,明知道会有很坏的结果,你却要眼睁睁看着他发生,其实放手很难。
这大概就是很多长辈们的心情吧,明知道孩子越走越歪,走错了路,眼看着不动选择沉默,所有的亲人都做不到无动于衷,一定会插手的,这和她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她绝对不可能看着亲弟弟越走越远,哪怕恨她也要插手管教的,这一点无可更改。
秦熙莞尔一笑,眉目舒朗带着璀璨明亮的笑容,熠熠生辉,亲亲她的头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要知道我当年可是被祖父管得十分严厉的。
哪有家长不管教做自己孩子的道理,说放手就扔出去了,绝对不可能的。
还我自己的孩子我也做不到,就算放手也是要观察一段时间,起码我会在后头派人盯着的,问都不问我做不到的。”
“我也知道我是个操心的个性,其实这样不好会给别人带来压力,可有时候很难去彻底不问不管,我慢慢改,这不离得远了,想插手也够不着不是,希望等我回去他能越来越好。”
文祁仰起头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嘴里絮絮叨叨的,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等你回去就给你委派亲兵了,以后你也不用自己跑腿了,完全可以让底下人去做了。”
文祁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我父皇也跟我说过这事,可也要知道,我的功劳没到那份上,年纪也小,就前呼后拥的派头比我皇叔还大呢,出去不得让人说我骄狂不知分寸么?
没那么大功劳就戴着那么大的帽子,多少人等着要看我笑话呢,我是半步都不敢走错,再三思量每一步路。
我错了就是我父皇眼瞎了,那么多皇子不提拔,偏要启用一个毛丫头做将军,我大哥不行么习武也不差呀,皇叔家的文辛也能提的起来呀,文浩干的也任劳任怨不是不能提拔呀。
朝堂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呢,我穿着官服走进大朝走进大殿,这是我父皇力排众议给我争取的机会。
他不说我也明白,那案子上堆了多少弹劾我让我滚蛋的折子了,我每次去父皇都要藏起来一部分折子不让我看,不是防着我的,那全是弹劾我的,你们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想着做好每一件事,我不出错就是进步了,再能做点成绩就不枉费父皇和那些老臣们对我的鼎力支持,我不敢出错呀。
我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别人错了还能重来,我没有机会重来了,他们也不会再给我第二次了,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珍惜二字的意义。“
文祁将脸埋进秦熙的怀里,声音有点哽咽,没人知道她踏入朝臣大殿的时候,她是多激动,也顶了多大的压力,每一次成绩都是千百算计百般筹谋,用尽一切办法。
她什么都不要,她要做无欲则刚的那个人,给父皇绝对的支持和帮助,她就是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萧文祁就算是个女人,也一样可以做的比男人都好,我的选择没错,我父皇的选择也没错。
秦熙感受到她激动地心情,难以言说的委屈和压力,轻轻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脊背给与无声的安慰。
一路走来她承受了很多很多非议,不敢当着面说不代表私底下不说,她的压力也很大,想要得到顽固老思维们的认同,也并不容易。这种心情别人也未必能全部理解。
“你做得很好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出一翻事业来。我相信,我看着你把骁骑营训练成一支狼一样的队伍,让所有质疑的人闭嘴。
你知道么,哪会我觉得特别骄傲,因为我也是其中一份子,出去了,亲朋好友都夸我考进了骁骑营,还立了军功,对我都比以前多了份尊重那会子我心里可得意了。
不然我那个继母怎么一出一出那么多事呢,她也明白一个道理,挡不住我了,虽然她的脑子有点蠢,可也明白军功不同于其他,她急眼了。”
文祁仰起头朝他灿烂一笑,“真的么,我真的让你们骄傲么,我一直一直都不敢去多想这些问题,不想我就当不存在。
闭着眼睛用力往前跑,谁说什么我都听不见,这样我就少些干扰,嘿嘿!这个法子虽然笨了点,但好用,老听到那些不好的言论,其实心里可扎心了,我就不听。”
她撅噘嘴像个倔强的孩子,撞了南墙怕什么,老娘死之前也要把南墙撞个窟窿出来,没有路我就用我的鲜血铺一条,我想干的事死了我也不后悔。
“你呀有时候性子太刚烈了,可是这样的性格成就了你的今日,也会让你以后走的更好,因为你有别人没有的韧劲和刚性。但有时候还是要学着转圜一二。”
秦熙笑了笑,抱着她亲亲她的眉眼,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跟他在一起怎么样都不烦闷,都会觉得特别开心,哪怕被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也放不下这个人,这也许就是命。
“嗯,好吧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努力学,争取不犯糊涂,大事上你提醒我点啊,我怕我一生气全忘脑后勺了。
我觉得我长进了,真的,上次去刘家揍他夫人,文辛提醒了我一声,我就没下杀手,还我以前一拳过去她就得死,我还是压住脾气了。”
文祁耸耸鼻子觉得自己应该得夸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