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麟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四爷爷康王爷其实只有睿王一个儿子,一辈子只有王妃一个,但人家无论是成就还是教子都不差相反很优秀了。
“你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要赶在……之前有儿子就行。”
文麟巴着指头算着,只有有了嫡长子,其他都不是事啊。
文祁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头,“还算啥呢,只要你想没有做不到的事,关键在于你的心思不要老是动摇。”
“知道了,我没变卦啊,我这不是在努力么。”
文麟撅撅嘴不依的晃了一下脑袋。
文祁端起酒杯啜饮一口,吃着花生米,一脸悠闲的样,长长的喘口气,“你要去户部了?”
“嗯,要去了。工部的事都弄完了,我这三年连南方都跑过一趟了,就为了督促堤坝的事,彻底算是干完了。
父皇让我去户部报道呢,我也想着去跟进和谈的事,不能让你们的辛苦白废了不是。”
“嗯,这次花了不少钱,你给我狠狠咬鞑靼国一口肉下来,尤其是牛羊马匹还有其他财宝,我什么都要。还要抚恤费的事给我盯紧点,不能出差错。”
文祁拍拍文麟的脸提醒一二。
“嗯,放心吧,我给你全都争回来,决不能出差错,我不能让你们的血汗白流了。”
文麟也是武将出身的,也亲身经历过生生死死,比那些文官更明白流血的代价。
“交给你我就放心了,你多学学文官的本事,林相爷马相爷他们无论是品行还是才学都是十分出彩的,你要学的是这个。
你和我走的路子终究不一样,我在前线总需要人给我在朝堂跑跑,文麟,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很需要你的帮助。”
文麟第一次听到姐姐这样郑重其事的跟自己说需要他的帮助。
“姐,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我会把六部轮回一遍把本事都学回来,不让人欺负你们。我保证下苦功夫。”
文麟认真而焦急的望着文祁,想让她信任自己。
文祁笑着拍拍他的脸,“我相信你,江南之行我就知道你长大了,而且可以做的很好,现在比那个时候做的更好了。
我已经可以依赖你了,需要你的保护了,我可不想被人从背后插刀。”
秦熙也呵呵的笑着,“是啊,璘哥你做得很好呢,我听我祖父夸你了,沉得下心吃得起苦,老臣们都夸赞你了。他老人家说,长宁终于可以依靠你了。”
文麟捂着脸长叹一声,“姐,我是不是成长的太慢了,我一直都想保护你的。”
“我知道,不慢,是我太着急跑的太快了,我怕我跑慢点会失去你和母后,我承受不起这样的事,是我太着急了,和你无关。”
文祁这些年一直都有阴影,拼命的努力,拼命的往前跑,拼命的让自己强大起来,她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至亲的痛了。
其实这一切和文麟没什么关系,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姐,有你在真好,别离开我,你不在我心里慌慌的。”
“我也是呢。”
姐弟两个脑袋靠在一起,文祁有点累了,回来这么久,这才是真的放下了,难得能说说心里话,发泄一下。
“姐,战场苦不苦?他们说你心情不好,吓人的很嘞。”
文麟嘻嘻一笑调侃她。
“苦,苦到心里了,可还是要跟自己说我不苦,我比很多人都幸福了。
你知道么当那些兄弟用生命护着我的时候,当他们一个又一个倒在我面前的时候。
想起那些场景我依然觉得痛若骨髓,无论它重复多少遍,我依然疼的扎心。”
文祁两世为人经历了两次轮回,可面对这样的场景依旧是无法释怀,想起来依旧觉得心口疼的要命,会疼的无法呼吸,哪怕是她重来一次,仍旧如此。
文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秦熙也喝的有点多了,“文麟,你知道么,那些兄弟很惨很惨,死了的还好说,就害怕残废的,我不敢看他们的眼神,我怕我会哭出来。”
秦熙捂着脸久久无法言语最后的几个字都有点哽咽了,曾经一起吃肉一起喝酒,那样快乐,可不过是转瞬间就变成了如此摸样,任谁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战场就是如此残酷,从来由不得你我。
文麟脸色都严肃了几分,“我会努力争取和谈的条件,相信我,我懂那份苦。”
“谢谢,我们很需要一个能为我们做主的人,让我们的血别白流啊。”
秦熙喘了口气又灌了一杯酒进肚里,难受的何止是文祁一个人啊,他也是同样的心情,好些日子才算平复一点。
文祁和秦熙说着西北的战事,说这那些最惨的最无法跟人说的场景,说到最后呜咽出声,念叨那些熟悉的名字,变成了木牌,那种锥心之痛外人理解不了。
文祁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躺倒在软榻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是为了那些死难的英烈而流的,她要为他们多做点事,安排好家眷,才不辜负他们的托付啊。
文麟扯了被子给她盖上,想帮她放平腿脚,却被秦熙阻止,朝他摆摆手,“别动她,一动就惊醒了,三年了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有点动静就吓醒了,让她睡吧,她累坏了。”
文麟收回手,没敢再碰她,只是这样望着她心疼的不得了。
“她是个铁女人,能让那人都觉得汗颜的人。”
文麟幽幽叹息一声。
“是啊,你回来的晚,知道刘家干了些什么么?”
秦熙要告状了,绝不能饶了刘家。
“嗯?又干啥了,我不知道啊,刚回来没人跟我说啊,啥事。”
文麟一脸蒙圈,不知道出了啥事。
秦熙气愤的又把事絮叨了一遍,“你说怎么会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呢,气死我了。”
“要是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我看刘辉的媳妇也不是个好东西,没她在里面撺掇也许没这事呢。交给我吧,老天爷不收她,我辛苦点给阎王爷送去喝茶。”
文麟冷笑一声,轻轻的捻动着手里的酒杯,眼里全是冰冷。
“利索点别让人抓住把柄,这点功劳都挣的不容易,给刘家敲个警钟。”
秦熙也冷酷而淡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