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在莫氏旗下的酒店里举行,宴会场地无疑是精致的,琉璃灯彩,漂亮的晃人眼球的灯光打在形形色色的人影上,各人脸上都堆着笑。
宴会邀请的人不在少数,除去整个剧组的人以外,还有不少意向合作的,所以莫辰衍从进门开始就被人拉住,半夏则去了剧组那一堆人中间。
远远地看到他站在一堆人中间,右手拿着一杯香槟,时而对身旁不知在说什么的人点一下头,虽然大半个身体都被人挡住,可那股气势却完全不会淹没在众人之中。
“别看了,成天都在一起,你也不觉得腻歪。”
耳边一声嗤笑拉回了她的思绪,半夏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她一眼,眉梢往上一挑,“叶寒烟小姐,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嫉妒我吗?”
叶寒烟晃着手里的红酒,笑言:“嫉妒你被一个男人束缚,放弃了一大片美好的森林?”
“难道你现在不是?”
如果说她是主动放弃,所以不觉得什么,那么寒烟就是被迫被某个男人隔绝了一切桃花。
叶寒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微敛的眸光显得有些深邃,“好像也是。”
半夏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去刺激她。
想起那件早就想问却在脑子里徘徊许久的事,终是忍不住询问:“那天出来吃饭的时候,我看你们两个都有点奇怪。是不是因为我让你去找林逸琛的事,你们俩又出什么问题了?”
叶寒烟摇了摇头,“我们俩能有什么问题?”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她像是觉得不够又懒得起身去拿,直接握着半夏的手把对方杯中往自己那里倒,继续灌进自己嘴里,“从我醒过来开始,我跟他就已经没关系了。不管他想做什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结果都不会变。”
半夏暗暗心惊,注意力却集中在她那句话上面——不管他想做什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所以那个男人已经做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她呼吸微微一滞,目光不经意瞟到叶寒烟背后离得不远不近的男人,那样的距离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她们的对话,同样地,也很难从他内敛深沉的表情中判断出什么。
只不过他的旁边还站了一个人,是这部电影的副导。
半夏看着他先是惊讶、呆滞,后又变成讪笑的表情,就知道,寒烟的话他们听到了。
叶寒烟背对着那个方向,自然不会看到是谁站在她的身后,只是从半夏的表情和她背上那道灼烫的视线,就不难联想到一些什么。
愣了一下,预料中的质问没有出现,却是副导走到她身旁,语气轻佻地道:“寒烟,一会儿有剧组成员的娱乐和表演项目,你要不也上去试一个?”
半夏正奇怪这人怎么敢当着靳湛北的面提出这样的要求,却见靳湛北仍旧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当下明白过来,这男人是默认了副导这种做法。兴许是摸准了寒烟那些话会惹得靳湛北不快,所以这位副导才敢……可就算如此,她还坐在这儿呢,副导是把她给无视了?
导演和演员之间的潜规则不用多说,尤其是新人期的演员,拥有选角资格的导演就是他们前途的保障,只是对着叶寒烟这样后台强硬的人,敢潜她的只怕也没有。可是哪怕只是这个程度,半夏也敢说,这导演要么就是喝醉了神志不清,要么就是哪根筋不对了胆大包天。
半夏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叶寒烟按住了手。
“好啊,既然副导这么说了,我荣幸之至。”
叶寒烟突然转头,笑容明媚夺目,一时竟让副导站在那里晃了神,怔怔迷失在她的笑里。
半夏看着叶寒烟走到台上,随意挑了个麦克风,接过原本在唱那位演员的调子……
她倏地回头,见副导已经很有眼色地从他们身旁走开,红唇牵起冷笑,怒目扫了靳湛北一眼,“你明知道她不喜欢应付这些事,为什么不阻止?”
靳湛北面无表情地从台上收回视线,低眸,凌厉的眉眼仿佛更显冷酷,“她也不喜欢我。”
她不喜欢的事多了,或者说,如今能让她喜欢的事实在少之又少。
仅仅因为她不喜欢,他就该阻止吗?
那他只怕要先把自己从她的生活中抹去,因为他很清楚,他是她不喜欢的里面之“最”。
从前最爱他,如今最讨厌他。
这个女人真是狠,她明知道只要她说一声“不”,那个副导不敢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勉强她,可她就是宁愿做那些她不喜欢的事,也要变着法儿向他证明她是迫于无奈才会容忍他的存在。
呵……
她不喜欢吗?
薄唇噙起冷笑,靳湛北重新把视线落向那张精致完美的脸蛋上,心底阴沉寒意愈发浓重。可他偏要!
半夏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因为寒烟说的那些话才没有阻止,冷冷一笑,没有接话就站起来,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
……
舞台的幕布后,副导走到叶优然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举着酒杯笑得淫邪,“优然,你看看,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只能做什么。以后你要是再受什么委屈,我一定给你出气!”
叶优然心底蓦地冷笑,就这种下九流的东西还妄想动叶寒烟?
不过就是让人上去唱了首歌而已,他还真以为他上天了么!
回忆起这个男人第一次找上她还是在电影刚刚开拍的时候,当时叶寒烟借着拍戏之故公报私仇扇了她好几个巴掌,然后这位副导事后就来安慰她。说是安慰,其实还不是看上了她?
以为她是新人,又没有什么可以撑腰的靠山,所以就能随便动她了吗?
呵!
叶优然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厉寒川的身影,她名义上未婚夫,如果不是他对她视若无睹甚至一次次地在众人面前让她难堪下不来台,怎么可能给这种恶心的东西可趁之机?
“副导,我没什么委屈的,寒烟怎么说也是我姐姐,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