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替身,入瓮(2 / 2)

商枝神色凝重,沙地贫瘠,不适合直接种农作物。但是不一定就不可以种,毕竟秦老将军说也有人种活,只是收成不行,那就是土质的问题。

如果将沙地改成耕地,让士兵拉黄土垫在沙地里,先用秸秆还田、种植冬小麦种地养地的方式,巩固沙地,提高土壤肥力,这样就能够种植种类繁多的蔬菜。

这样就可以在大漠里种植沙葱,大漠边缘开发耕地,头两年养地,等土壤肥沃之后,产量就上来了。

商枝心里有了详细的计划,回去之后,看见薛慎之坐在书房里出神,在思索着什么,“皇上没有采纳你的提议?”

薛慎之拉着商枝坐在腿上,将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商枝,“宝翎公主被皇上放出来,你出门注意一点,沈秋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商枝吃惊道:“她还活着?”

随即,又皱紧眉心,觉得宝翎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天花虽然不是百分之百致命,也有熬过去自愈的机率,但是她未免太幸运了!

商枝觉得她不能让宝翎翻身。

宝翎离开冷宫,一定会想方设法联系贺锦荣。

商枝打算给高映月一个提醒,让她发现宝翎与贺锦荣之间的关系。

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商枝收到平阳候府的邀请帖。

何氏四十岁寿辰,宴请各府夫人小姐去参加寿宴。

商枝无论哪一种身份,都不能推拒。

她是五品官夫人,又是苏家的嫡出的女儿,何氏是她的婶娘。

薛慎之看着商枝手里的邀请帖,温声说道:“明日请苏大哥与苏二哥陪同你去苏家,我巡查屯田回来,就去苏家接你。”

“苏越去军营里,不知大哥在不在。”商枝将邀请帖放在书案上,“对了,今日我去将军府,问了外祖父,边塞那边的土质,我认为可以种地。只是需要一两年时间养地,才能和我们这边的土壤一样丰产粮食。”

薛慎之看到商枝写着要拉黄土的时候,轻笑一声,“倒是可以让士兵训练的时候,从负重跑,变成拉黄土了。”

商枝却不太乐观,“皇上将这件事交给你了?”

“嗯,明年春去边塞。”

“我们可以先找一些沙土试验,你到时候过去边塞,直接开垦种地,不用再担心会种植失败。你担心气候问题的话,我们可以搭棚子。”商枝心里计划着先改善土质,再提升产量,然后慢慢往反季种植的方向走,一步一步慢慢来。“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们可以请教菜农。”

“好。”薛慎之建造堤坝,修建筒车的时候,请教过不少菜农,如何耕种。

耕种的理论知识很强,只是没有尝试种植,一切都还是纸上谈兵,可以先尝试一番,以免到边塞还需要慢慢摸索。

第二日。

商枝为参加宴会,特地让沈秋给她梳一个时兴的发髻,别上一支白玉簪。

沈秋看着等描画妆容的商枝,唇不点而朱,眉如远黛,眼若雾岚,天生丽质,不用化妆都非常清美。许是成亲了的缘故,眉眼间增添了一股动人的风韵。

“小姐,不用化妆,也很好看。”沈秋放下脂粉,不打算给商枝上妆。

商枝是一个不爱麻烦的人,不上妆清新爽利,她在脸上拍上玫瑰水,搽了面霜,肌肤亮泽细腻,她抚顺鬓角的碎发,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身上没有出差错,便坐在餐桌前用早饭。

“哥哥来了吗?”商枝问。

深秋道:“秦二哥来了,苏大哥在军营里。”

商枝十分意外,秦铭送她去苏府?

“快请二表哥进来。”商枝连忙去厨房再准备一副碗筷。

“秦二哥从军营过来,他已经吃完早饭,在外面等着您。”

商枝一听,呼噜呼噜几口吃完一碗粥,拿着干净的荷叶包着两个肉包子,提着竹筒,疾步跑出去。

秦铭站在马车旁,看着商枝从屋子里跑出来,皱紧眉头,“离宴会还早着,不着急,你慢慢吃。”

商枝嘴里咬着一口肉包子,她将另一个热乎乎的,软绵绵的大包子递给秦铭,“你吃,我做的。”

秦铭接过包子,咬一口,油汪汪的,口感柔软,鲜香不腻。

比他在军营里吃的糙馒头,口味好太多,明明吃饱了,忍不住几口将肉包子塞进肚。

一个竹筒递到面前,秦铭一怔,看着商枝笑容灿烂地看着他,下意识将竹筒接过来握在手里,掌心一片温润,醇香的豆汁味满溢而出,他揭开竹筒盖,浅尝几口豆汁,到最后一口气喝完。

商枝见秦铭赏脸,心里很高兴,她钻进马车里,“二表哥,不会耽误你正事儿吧?”

“不会。”秦铭跟着钻进马车,用竹筒敲击车壁,马车缓缓驶向平阳候府。

平阳候府,自从苏元靖受箭伤在府中休养之后,门口罗雀。今日何氏的寿辰,十分热闹起来。

商枝到的时候,门庭前停下不少马车,他们的马车还得找位置。

“我们先下去,让车夫赶远一点,一个时辰后过来等着。”秦铭扶着商枝下马车,见她没有意见,吩咐车夫将马车赶离。

商枝与秦铭一起进苏府,正巧在门前遇见张雪姗,张如芸并没有与张雪姗一起出来。

张雪姗目光盈盈地自秦铭身上扫过,落在商枝的身上,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商姑娘,真巧,在这儿遇见你。”

商枝对兴宁侯府的人,感官不好,但是张雪姗曾经维护过她,她也便不好将张雪姗推开。

“张二小姐今天没有来?”商枝问。

张雪姗眼角余光看着秦铭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并没有看她一眼,心里有一些失落。母亲请何氏做媒,准备与秦家结亲,只是秦家毫无转圜的拒绝。文伯府轰塌,暗中有人在对付兴宁侯府,父亲吃过几回暗亏,却不知道敌人是谁。娘没有办法,只得让她来平阳候府参加宴会,与商枝结好关系,从商枝这边入手。只要商枝喜欢自己,商枝愿意帮忙在秦老夫人面前开口,秦老夫人一定会答应。

张雪姗还是有几分自信,她对商枝有过不大不小的恩情,两个人关系还可以,这点忙不会不帮的。

“二妹染了风寒,买了你的伤寒药,服用之后,好了许多,如今在家中休养。”张雪姗挽着商枝入内,何氏身边的婢女正在门口等着商枝,一见到商枝与张雪姗一起进来,连忙将两个人引去二房青松苑。

何氏显得非常年轻,一张圆润的面容,一团和气。商枝一进来,她的目光放在商枝身上,笑容满面道:“枝枝可让婶娘好等,还以为你今日有事不来了。之前在别府寿宴遇见你,不方便上前打招呼,之后你三哥成亲,身子不爽利,并没有大办,一直没有机会请你上府中做客。”

商枝不动声色从何氏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将贺礼递给何氏,“二夫人,您太客气了。”

何氏听到商枝的称呼,眸光闪了闪,面色不变,拉着一旁站着的文曲颜,推到商枝的面前,“这是你三嫂,和你在一个地方,你们应该认识。”

文曲颜十分怯弱,何氏拉住她的时候,她眼底布满了恐慌,手足无措的站在商枝面前,脸色煞白。

“商……商姑娘。”文曲颜话一出口,手臂一痛,眼底几乎坠下来。何氏笑呵呵地说道:“喊什么呢?她是你妹妹。”

文曲颜带着哭腔喊道:“妹……妹妹。”

何氏皱眉,看着文曲颜的哭包脸,扫兴道:“你去伺候年儿。”

文曲颜浑身颤抖的厉害,很不想去,却不得不去,磨磨蹭蹭地离开。

商枝见过文曲颜,很单纯天真的一个姑娘,嫁进苏家不过半年,性子变得怯弱畏缩,可以想象她在苏家过得并不好,只怕经常受到磋磨。

何氏在外长袖善舞,对谁都是未语先笑,对苏景年身边的女人,总是多了几分狠厉。

她担心这些女人瞧不起苏景年,不会尽心伺候,便手段强硬的镇压住,不敢背着她欺负苏景年。

“她做出这副样子,在苏家受多大委屈似的。不过一个小小庶出旁支,若不是念在你外祖母的情面上,我压根不会同意她进门。嫁进苏家算是她高攀,在照顾年儿一事上,却是偷奸耍滑,并未尽到一个妻子的职责,她是欺负年儿双腿不能动弹,才会躲懒。”何氏解释文曲颜的异样。

商枝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何氏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将话题扯到张雪姗的身上,“枝枝与珊儿的关系很亲近,你们两个看起来十分投缘。”

张雪姗率先说道:“我和枝枝没有见几面,关系却很要好。刚才我在门口撞见她和秦二公子一块来,将她给带走,不知秦二公子会不会不悦。”

何氏掩嘴笑道:“你就这般怕秦二公子动气?不如你向他赔礼道歉?”不等张雪姗回答,话音一转,对商枝说道:“我倒是觉得珊儿与秦二公子很般配,枝枝你觉得呢?你和珊儿关系亲近,她若做你二表嫂,那就是一桩美谈了。”

商枝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何氏是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张雪姗与秦铭的事情,想让她牵桥搭线。

她并不傻,秦老夫人未曾松口,显见是因为张涵嫣一事,对兴宁侯府怀恨在心。她又怎么会做一个烂好人?她可是这件事的当事人!

“二夫人真会说笑,当着我的面如此说也就罢了,在外说这种话,会败坏张小姐的名声。”商枝看着张雪姗渐变的脸色,慢条斯理道:“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是二表哥的表妹,插手他的婚事,于理不合。”

张雪姗未曾料到商枝拒绝得如此彻底!

她脸色发白,惊慌地看向何氏。商枝不松口,她嫁入秦家便无望了!

“枝枝……”

商枝无奈地说道:“张小姐,我爱莫能助。”

张雪姗心里恼恨商枝的铁石心肠,不通情理!

她们关系这般好,商枝不留半分情面与余地!

商枝很不喜欢带着目的的示好,张雪姗与何氏都是同一种人,她也便没有兴致虚与委蛇,“二夫人,你还要招待宾客,我先去找二表哥,不叨扰你了!”不等二人开口,果断的转身离开。

张雪姗十分难堪,禁不住红了眼眶。

何氏脸色铁青,觉得商枝太狂妄嚣张,目中无人!

她身为长辈,商枝但凡懂点事,表面也该敬着她。

“你放心,我答应你娘,就一定会让你们如愿。”何氏眼底闪过薄怒,商枝不愧是秦家的人,脾气又臭又硬。她因为秦玉霜的缘故,嫁进苏家,勤勤恳恳为秦玉霜打点侯府上下。秦家但凡念点恩情,她一开口,秦家就该答应。

何氏显然忘了,她嫁进苏家过着舒心滋润的日子,虽然不是侯夫人,手里却握着侯夫人的实权,在外谁都要高看她一眼,自己也十分享受。若不是秦玉霜的缘故,她一个小小副将之女,根本就嫁不了苏家的门第。

张雪姗咬着下唇,还是追着商枝出去。

商枝离开青松苑,她去观雪亭找秦铭,一路上询问着婢女,去往观雪亭。丝毫没有发现,松翠阁二楼,豫王目光森冷地盯着她,眼睛里似淬了毒。

抚摸着自己的断臂,心中充斥着滔天的恨意。他已经全都查清楚,当初在白嵩城,是秦景凌搞得鬼,而薛慎之与襄王合作,嫁祸给礼王!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他招来身边的侍卫,耳语一番,让侍卫去办事。

侍卫领命,立即离开松翠阁。

“怎么,找到新玩具了?”苏景年推动着轮椅进来,身上穿着宽大的红色长袍,身材十分瘦弱,松松垮垮套在他的身上,露出干瘦的胸膛。此刻,脸上露出邪肆的笑容,显得他愈发阴气沉沉,“我娘今日寿辰,可别玩大了。弄出人命,不吉利。”

“沾点血,不是更喜庆?”豫王丢下这句话,看着侍卫站在楼下,对他打一个手势。豫王眼底的阴鸷散去,充满了笑意,显然是目的达成,“本王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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