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她传什么话。

现在的唐莲，同她有什么好说的？她们之间的情分，即没到不舍离别，也没有什么仇怨，所有的，只是疏冷淡漠罢了。

菡萏点头道：“我们公主说，这是她离开大周去和亲之前唯一的心愿。”

坐在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周琛忽然道：“我看你还是去见她一面吧，我陪你进宫。”

进宫于娇娇来说有危险，但是有他在。可这莲公主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她也没有危害娇娇的动机。所以，让娇娇同莲公主见上一面也未为不可。

“好吧。”张晴点头。她也想知道唐莲究竟想同她说什么。

次日小夫妻二人也不向宫中请旨，径直进宫。

“咱们这样好么？”坐在马车里张晴笑着问周琛。

按理，他们两人谁想进宫都得提前向宫中请旨，得到允准之后才可以进宫的。

周琛淡笑，“我是个不讲道理的霸王，进宫从来不请旨。你是我媳妇，又年纪这么小，自然时时处处听我的，不敢违背我的意思。”

她今日穿了一件粉红镶紫边的圆领袍，脖子那里露出来的皮肤白生生的，他说着说着，视线就不由自主的落在那里。

张晴顿时失笑摇头，“那岂不是我以后也要做霸王了？”

“你不是霸王，”周琛嘻嘻笑着凑到她跟前，用鼻尖蹭着她的脖颈，“你是霸王的小媳妇。”这样好像她身上那香香的味道更加清晰了。

他下意识的伸手想去解她衣领的钮子。可他的手却被她给拍开了。“别闹！”她又推了他一把，“要进宫呢！你可别将我的衣饰弄乱了。”

说的也是。周琛满脸黯然，之后不甘不愿的退到旁边，离张晴远远的。只有离她远一些，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碰她。

现在他们成亲已经满月了，可他并没有去暧阁里，还是照旧同她睡在同一张桌上，能隔着被子抱着她与她亲近，他觉得也很满足了。

入宫之后，夫妻二人先到慈宁宫去给太后请安。

原本他俩的婚事是太后和皇上赐的婚，成亲之后他二人就应该进宫给太后谢恩的。但他们成亲第二天太后就派人传下口谕，说是体贴他们新婚忙乱，就不必进宫来谢恩云云。所以到今日进宫，还是他们成亲之后第一次进宫。

张晴原以为太后会找借口不见她，但没想到太后不但召见了她，出来迎接他们夫妻的竟然是锦瑟。

“锦瑟姑姑？”张晴十分惊讶的说道：“您回慈宁宫侍候了么？”

看见张晴，锦瑟满眼的感怀，但或许是因为周琛在场，这里又是慈宁宫，因而她并没有做得太过，对张晴和周琛深深福礼，之后笑道：“娘娘想念奴婢，因而便将奴婢召回来了。”

张晴点头，之后跟着锦瑟与周琛并行进门。

“新宁，”刚进门就听见上首有人如此唤道，声音里含着满满的哀楚之意，“快进来让哀家看看。”

太后之后那句话说出来，已经变成了慈祥亲切。

也许之前是她听错了吧？太后又不是锦瑟姑姑，看见她怎么会那么悲凄？张晴不再执着于此，同周琛一起上前给太后行礼。

“好孩子，”待礼毕，太后对张晴招手，说出的话却是对周琛和张晴一起说的，“你们俩都过来让哀家瞧瞧。”

二人走到她面前，太后携了张晴的手，抬头看着张晴，柔声问道：“宁国公府可住得惯？有没有人为难你？阿琛待你可好？”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像极了一个惦记孙女的老祖母。可她如此，却将张晴弄得云里雾里的。

不待张晴回答，周琛就一脸不高兴的道：“皇姑祖母，您怎么疼她不疼侄孙了？从我们进了门您就一直看着她，连问侄孙一句都没问。”

太后抬手作势轻轻拍了他一下，嗔道：“她是你媳妇，你还同她吃醋！”说着又转头看着张晴，声音越发低沉，“你不知道，这女人嫁人啊，同你们小子娶媳妇不同。女子嫁到夫家，就是将娘家以前的所有一切都放下，到夫家就像重新投生似的，什么都要从头开始，什么都要……”

她说着语带哽咽，张晴和周琛惊讶的看着她，见她竟然真的流下泪来，最后哭得说不出话。

“太后娘娘！”

“皇姑祖母！”

张晴和周琛齐声唤道。

坐在太后身后的红笺急忙起身拿帕子帮太后擦抹泪水，对张晴和周琛笑道：“娘娘她这是看见小公子成家了高兴的，娘娘您说是不是？”说着柔声问太后。

太后边哭边点头，却是哭得止也止不住。

红笺便对周琛和张晴歉然道：“小公子和郡主去给皇后娘娘行礼吧，娘娘过一会儿也就好了。”

周琛和张晴面面相觑，只得告退。红笺亲自相送，二人转身时看见锦瑟站在旁边低垂着头，像入定似的一动不动。

“皇姑祖母可是有什么心事？”出了慈宁宫之后周琛便对红笺问道。

红笺淡笑摇头，“没有的事，娘娘是觉得您终于娶了媳妇成了家，想到了故去的老国公爷，因而才有些难受的。您别担心。”

她都这么说了，周琛也再不能深问，只得同她告辞。携着张晴往坤宁宫去。

从坤宁宫出来，张晴见宫人并没有跟得太紧，便低声道：“我觉得今日太后娘娘真的不对。”

周琛方才也问过皇后，皇后也不知道太后究竟是怎么了，只知道前些日子有一天忽然在慈宁宫嚎啕大哭，将皇上都惊动了。第二天就将锦瑟给召了回来。

周如歆知道的这些，周琛也提早便知道了。之前他并没有将这个当成大事。但今日看太后对张晴的态度，周琛心中十分不安。

“我也这么认为，”他蹙着眉低声道：“刚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比以前憔悴了许多，好像在这短短的时日便老了好几岁。”

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太后变成这样？

“这件事恐怕和卿鸾皇后有关，”张晴的声音越发轻柔，“否则太后娘娘不会将锦瑟姑姑召回来。”

锦瑟对钟悦的心意她知道，相信太后也知道，所以，她才会怀疑这件事与锦瑟回宫有关。

周琛神情微滞，意味莫名的看着张晴，声音里带着些许感叹之意，“卿鸾皇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