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轻呵一声“主子!”
她咬牙不言语,手上的疼痛如墨侵入水中般点点化开来,勉强能唤醒她神志清醒,又站在冷风口吹了好一会儿,血就顺着墙壁流了下来。
“主子啊!”霁月心疼的搀着她的手,看所触及的地方皆是皮肉绽开,还露着森森白骨。
光风咬唇,隐忍的看着靳凝兮,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您这是何苦...”
何苦?
凝兮眉心皱起,扯了扯唇,一时之间又哭又笑的,看得霁月胆战心惊。
“妆是不是哭花了,我们重新去抹梳妆吧。”
说着她抬头看了眼天边想,今日当真是个黄道吉日,到了黄昏,天边的云霞跟血一般的美,美得令人看着好似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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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拜堂就快要开始了,嘈杂的爆竹声混着人的祝贺声透过墙壁而来,凝兮坐在客房里面一点点的重新摸胭脂。
光风将她的青丝打散重新挽起,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梳妆,上粉,点唇,一点一点的,她对着铜镜懒懒的笑了。
再扭头扫了眼那花俏的紫色大氅,眼睫微颤,撩起一阵鄙夷。
吉时将到,太后像是算准了时辰一般隆重而至。
凤冠上垂下一条条细长的金穗,将她的容颜很好地隐在其中,身旁太监弯腰搀扶,一步一步的走在松软的红毯上。
华摆及地,狭长的凤眸淡淡的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人。
蓦地,她瞳孔一缩,又隐约怒气袭来。
竟然没有苏滟歌?
众人平身,按捺不住的苏易梦赶紧就迎了上去,眼眶红红,很是委屈,打算诉说刚才在靳凝兮那吃瘪的苦楚。
太后隐约有些不悦,觉着大喜的日子她还这般实在是太添堵,当真是个扶不上墙的蠢货。又碍于人多没有说出口来,只不悦的问
“你这是怎么了?”
苏易梦等的就是这句话呐,一定这话就就跟充了电似得,暗自调整了一下状态扁扁嘴说:
“儿臣适才去找五妹妹,想着告诉小五把太后赏的袍子穿上,可谁知妹妹因为儿臣与万俟笙同进同出生了气,袍子也不穿了,好像是一点都不愿意嫁给摄政王了呢~”
太后眯了眯眼,狭长的凤眸划过一丝阴鸷,却刚好看见站在角落里的女人。
凝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太后离老远打量着,她当真是没有穿她给他的那件袍子,一身鹅黄色的滚毛小袄,再配雪白毛坯大氅,凤瑶簪发,那双美艳的眼睛依旧潋滟如含水般,却又像是透着一层浮冰,冷冷的望着这面。
似是感觉到太后的目光,凝兮站在远处,微微偏过头,勾唇浅笑,潋起万千妩媚。
太后有些恼,是什么人给她的胆子敢不来她面前行礼,跨步朝她走去,却见靳凝兮先一步的走到了她身旁。
伴着众人瞩目的目光,靳凝兮一身常服未着宫装,略施粉黛,眉不画而黑,眸不瞄而媚,依旧是美艳大气,坦诚的接受众人的瞩目礼。
“儿臣参见太后娘娘。”
众人惊愕,在屋子里的时候倒是没有看见这女人的面貌,如今这一抬头当真是配得上艳冠天下这四个字,而且站在四公主身旁,虽然穿着朴素了些,一颦一笑都是泛着难掩的瑰姿艳逸。
但是,她这副打扮,明显是没有想勾引君洛。
“小五今日,穿的朴素了些。”太后意有所指,靳凝兮巧笑道“儿臣认为,身着朴素,更能打动人心。”
太后挑眉“何出此言。”
凝兮还鞠着礼,抬头笑了笑“太后一会儿就知道了。”说着起身走到太后的另一侧,笑眯眯的打量着她“太后今日穿得好生华美,您一出场,当真是压得在场所有女眷都没了颜色了。”
哟,这嘴倒还真是难得的甜。
张氏拿着眼尾扫了她一眼,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是很受用,苏易梦瞧着太后脸色明显变得好看了,酸溜溜的回了一嘴“五妹的嘴今日可是真会奉承啊,不知道五妹懂不懂做贼心虚的这一道理。”
凝兮茫然的偏头看着她,当真是一副不懂的样子“皇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是妹妹的皇祖母,妹妹说一句实话,就是奉承了么?”
苏易梦咧开嘴笑了笑,没吭声。
凝兮松开弯着太后的手俯身做福:“儿臣先行告退。”
不等太后多言,她转身就进了屋子,苏易梦瞧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在太后明显不高兴的脸上还添油加醋了一笔。
“太后您看,这还没和亲呢,就摆架子,若是和了亲可怎么了得?”
张氏冷笑,无声的扫了眼苏易梦身后的万俟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