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阳殿:
吃饱喝足,萧惊鸿脸上还有含羞的笑意,看着对面的父亲,又看了看身旁的皇上,小声凑上苏瑾灏的耳边“皇上,您待惊鸿可真好。”
苏瑾灏眼前一亮,坏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是朕最宠爱的妻子,不对你好对谁好?”
双腮一热,萧惊鸿抿唇扯了扯帝王的衣袖,娇笑道:“幸好您相信臣妾,不然最近这么多事情的矛头都指着臣妾,臣妾当真是惶恐极了。”
“有什么可惶恐的。”苏瑾灏眯起眼睛,凑上去嗅着美人儿身上的香味,略有沉醉:“你要知道,朕不管何时,都是会在你身边的。”
精巧的耳朵微微发红,萧惊鸿的心口狂跳几分,往回抽了抽身子,害羞的小声嘀咕:“丞相在呢。”
苏瑾灏挑眉,也将自己的身子缩了缩,刚想举杯对着丞相共饮。突然,青衣推开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苏瑾灏道:“启禀皇上,御膳房和名常殿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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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忙碌的御膳房今日低泣声断断续续而出,突然杀来的戾公公将接触过五公主膳食的人一个个都给提了出来,跟拧麻花似得捆在了树上。而树下的人黑衣翻飞,从衣袖伸出的红绫蜿蜒一地,头戴诡异面具,安静的站在树下,分明是未做任何表情,却让旁边的人都哆嗦着站在一侧,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被倒挂的浑身发着抖不说,头充血也难以忍受,在树枝上回荡,哭嚎着道:“戾公公,奴才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万俟笙挑眉,红绫破空滑到男人头顶,缠着脆弱的枝丫往下拉,男人倒挂在半空,脸憋得通红,哭嚎道:“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万俟笙眯眼,笑得讥诮:“五公主今日的晚膳是什么?”
男人神色一变,有些迟疑的道“是...是清蒸白玉,和...和清汤小粥。”
“清蒸白玉?竟然还将馒头说成是清蒸白玉?”底下人嗤笑一声,却带着令人心头发憷的讥诮。
今日才跟苏瑾灏决裂,这一个个的奴才就开始趋炎附势了?可真是有本事!
万俟笙狞笑,抽手将红绫一拉,只听树枝‘咔’的一声脆响,又伴着凄厉的惨叫一声,倒挂在树上的人一头栽到地上,顿时没了气息。
其余在树上高挂难耐哼哼唧唧的人立刻住了嘴,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身子不可遏制的在寒风中像是个中了风的蝉蛹。
万籁俱静。
“咱家再问一遍,到底有没有在公主的膳食里头下毒?”冷冰冰的嗓音再度而起,众人发憷着摇摇头,表情已经是极为诚恳,生怕戾公公不信似得,在地上的磕头,在树上的痛哭流涕,个个哀嚎:“奴才真的不知道,冤枉啊!!”
“戾公公这是做什么?”冷不防的,身后响起一道温和的女音,万俟笙手握红绫,冷冷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许是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萧惊鸿后退一步,目光看向地上死相惨烈的尸体,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尖锐又刺耳,万俟笙皱了皱眉头,沉默得看着她。
看她像是做戏一样夸张动起的眉眼,看她看似怜悯又不忍直视的双眸。
捏着红绫的指尖微微泛出一片白。
见他久久不答,萧惊鸿牙关打颤,甚至没有仔细看戾公公的脸色,不忍目睹的朝后退了几步,捂着心口冲戾公公吼:
"这奴才犯了什么罪!你竟然要这般不顾宫规的杀了他!戾公公!你是太不懂规矩了!!你——"
她一整句话还没有说完,突有红绫厉空劈来,萧惊鸿错愕,还来不及躲,另一个黑影便从半路刺剑而来,刚好拦下了飞来的红绫。
“娘娘退后!”黑衣人拦着萧惊鸿后退几步,万俟笙稍稍挑眉,迅速将红绫抽回,又如刃斜劈,直接席上了那人的面门!
黑衣人不甘防守,一把长剑如龙导入,绕着红绫直奔万俟笙而来。
冷哼一声,他凌空而起,脚尖踏上剑锋,双袖交扬,红绫掠过树枝将上头的人一卷而落,又急速绕上那人的剑身,顺着劲儿就将他的脖颈牵制在手中。
“哪来的杂碎。”红绫牵制着他的脖子,渐渐将人的脸色嘞成青紫,万俟笙抬抬嘴角,目光掠过身前人看向身后大惊失色的萧惊鸿,轻声道:“娘娘这是打哪儿弄来的暗卫,忒弱了点儿。”
萧氏脸色吓得惨白,差点摔到地上,色厉内荏对着他吼:“反了反了!!戾公公反了!!”
将红绫一抽,身前挡路的人软趴趴的落了下去,万俟笙安静的凝望着她,站在墨色中神情难辨。
“是不是你给她下了毒?”
萧惊鸿怔然,强撑着摇头“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下毒?”
“你不知道?”万俟笙跨步,步步缩短他们的距离,他走一步,萧惊鸿退两步,于是,红绫再度厉空劈来,眨眼间便缠上了她的颈。
萧惊鸿顿感脖间一凉,身子紧随发抖起来。
“你,你难不成要杀了我么?”
万俟笙眯眼,连伪音都懒得装:"娘娘不知道这一句话么?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人。"
说着,他缓慢的将红绫一点点的收紧。
“尤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