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胡万达,林晚想了想,又去刘氏处拉着她问了些西宁王府的事。
“西宁王府人口简单,卫王妃出自卫国公家,同西宁王只两子两女。大女儿卢雯,已经嫁人好几年了,仿佛嫁的是……陈家?”刘氏说到此,顿了顿,恍然大悟般笑道,“刚没说,倒把这茬给忘了!你二舅母娘家兄弟多,先前竟没想起来,西宁王府的大姑娘,嫁的可不就是陈家三郎么!”
林晚绕着头发的手指动了动,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有牵扯就好,这会儿她就怕没其他的牵扯!
“想来卫王妃是觉着咱们也算拐了弯地带了亲戚关系,这才遣了婆子来,也算全了礼数。”刘氏也松了口气,这有原因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想想又拉着林晚笑道:“听说卫王妃性子温和,人也好说话,去见见也无妨。下午我让婆子去打听了,卫王妃带着小女儿来的庄子,他们家姑娘想必性子娇,回头若见了,你担待着些。”
“看母亲说的,我又不是小姑娘,难不成还跟个孩子似的计较来计较去?”林晚拽着刘氏的胳膊,笑着埋怨道。
刘氏捏了捏林晚的鼻子,乐道:“人家比你还大些呢!听说今年都已经在议亲了!”想到此,刘氏眸光暗了暗,看着林晚,一时叹气起来。
林晚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握住刘氏的手,笑着岔开了话题:“今儿我们出去打了好些枣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倒挺好。我让厨房的丫头们洗了,她们给母亲送过来没有?”
“早送过来了!”刘氏哭笑不得地指着身后桌案上一盘子个头极大的枣子,“酸成那样,牙齿都受不住,也亏你想得起来!”
林晚抱着刘氏嘿嘿笑了起来。
翌日,刘氏让人准备了东西便带着林晚去了西宁王府的庄子。
卫王妃热情地迎了刘氏母女进院子,又亲热地拉着林晚好一阵赞,末了从手上退了个通体碧绿莹透的镯子戴在林晚手上,朝刘氏笑道:“瞧瞧,你们家姐儿长得好,这镯子可还衬得上?”
“王妃见笑了官路逍遥。她年龄小,可压不住这样的碧玉翡翠!”刘氏忙朝卫王妃摆着手说使不得。
“怎么压不住了?”卫王妃笑着拉住林晚,仔细打量了片刻,朝刘氏回道,“这颜色衬她正好!”
林晚脸上笑容恬淡,忙向卫王妃道了谢。
卫王妃笑着拉了身边一个十五六岁、身材窈窕的姑娘介绍道:“这是我二女儿,小名薇姐儿,她比你大些。你们年龄相仿,在一起倒自在些!——薇姐儿好好招待林家妹妹。”
两人见了礼,卢薇一脸笑意地拉过林晚,毫不避讳地细细打量了起来。
林晚也不恼,站在原地,嘴角含笑,任卢薇打量着。
“多大的姑娘了!又淘气了?”卫王妃笑着敲了敲卢薇的额头,卢薇吃痛,捂着额头朝卫王妃笑道:“我是看林家妹妹人长得俊俏可爱,看出神了!”
卫王妃轻捏着卢薇的手,朝刘氏笑道:“让你见笑了,这丫头就是皮得很!”
“姑娘家的,就该活泼些!”刘氏目光温和地看着林晚,笑意由衷地感慨着。
卫王妃比刘氏大了十几岁,因此对刘氏也多少带了些长辈看小辈的意思,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也融洽。
卢薇眼神晶亮地将林晚打量了一圈,感概了一句“怪不得”,弄得林晚有些不明所以。
几人进屋分宾主坐了,又说了一阵闲话,卫王妃笑着看向一旁沉默的卢薇和林晚道:“小姑娘听我们说话怕是要嫌闷,薇姐儿带你林家妹妹四处转转去吧。”
卢薇忙眉开眼笑地应了声好,拉着林晚就要往外走。林晚无法,只得对着卫王妃和刘氏行了礼,这才跟着卢薇出了屋。
西宁王府的庄子不小,除了庄稼之外还有成片的假山树林,难得是庄子中间有一条溪水流过,院子便依水而建,亭台楼阁四处环绕,看得林晚也感叹不已,这才是大手笔啊!
“林家妹妹平常喜欢做些什么?”卢薇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晚,眼里的打量和戏谑让林晚怔了片刻。
“卢姐姐若不嫌弃,便叫我阿晚吧。我平常也不爱针织女红这些,没那份灵气,做不好。只是偶尔下下棋,摆弄几盆花,跟丫头们玩几回。母亲常说我淘气,整日就知闲玩!”林晚笑着自嘲道。
卢薇眼睛亮了几分,仿佛找着知己般,突然扑过来握住林晚的手感叹道:“哎,你果然是个不同的!我也不喜欢那些!你喜欢什么花?我最爱菊花和梅花!我们家里有一大片梅园,腊月开花时满院子都是梅香!赶明儿你一定要来看看……”卢薇越说越兴奋,拉着林晚边走边手舞足蹈地比划了起来。
两人由丫鬟簇拥着转过游廊,便到了一片开满各色菊花的院子,林晚看得眼花,嘴角却带了笑容。
卢薇脸上带着些得意,兴奋地指着其中开得正艳的绿菊道:“阿晚你看,那是今年刚得的新品种!放在盆里养了小半年,夏初才移到这院子里,如今开的花正好。”说着又拉着林晚指着其他几株异常艳丽的菊花细细说了来历。
“啊,对了!”在院子里转到中途,卢薇猛地一拍脑袋惊了一声,末了又朝林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儿我刚得了几盆好的!给你看看!阿晚你在这儿略等等,我让她们搬出来,正想着也该晒晒太阳了呢!”说着便风风火火地叫了丫头从院子中间穿过去,转入拱门,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林晚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卢薇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重新在院子里转了起来。连翘跟在林晚身后,也是一脸惊奇地欣赏着满院子的菊花——这么些上好的品种,那得费多少银子啊仙鹏!连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么看起来,自家姑娘还不算败家了!
刚拐过一处假山,连翘眼睛一尖,指着山石缝中一株伸展开来的野菊,奇道:“姑娘快看!这花竟有三种颜色!”
林晚诧异的回过头,顺着连翘的手指看过去,顿时“咦”了一声,一时间也没认出是何品种,心中倒是有猜测,兴许是嫁接上去的,只是那菊花茎本就小,能这般嫁接上去也算是巧手了。
正想着,却听连翘突兀地“啊”了一声,林晚往后一退,脚下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一个不稳就要往后仰倒,连翘见状吓得一声惊叫,也管不得其他,伸手就要来抓。
“又想踩人?”背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林晚一手被人抓住,身子抵在了硬物上,总算没摔了个仰倒。林晚惊得赶忙站稳了身子,扭头望去,这一看,顿时错愕——这可不就是昨天遇到的大黑块嘛!等等,林晚眨了眨眼睛,他说“又”?心思瞬间转了好几圈,猛然想起中秋节在漱玉斋的那一幕,林晚顿时失语,她怎么就忘了要时时刻刻警惕着!要端着,不能暴露本性!这回遭报应了!
深吸了一口气,林晚一把将自己的手腕扯了出来。“多谢!”说着将手腕往袖子里拢了拢。
卢俊昭眼尖,凑见林晚手腕上的红痕,眸光暗了暗,一时也无话。
林晚慌忙道了谢,勉强福了福身算是见礼,拉过还在发愣的连翘,一溜小跑转入拱门消失了人影。到了这地步,她要是再猜不出此人是谁,那她就白活两辈子了!
西宁王二子,人称黑面将军的卢俊昭!她怎么就这么倒霉遇见他两次,不对,是三次!还次次都这么……林晚手指圈起来捏成拳,心里一阵恼恨后悔。
刚转入拱门没多远,却见卢薇迎面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些担忧问道:“阿晚你怎么了?方才我仿佛听到有人在惊叫!”
林晚忙整了整脸色,伸手推了连翘一把,朝卢薇摆手解释道:“是我方才在假山那边看花入了神,脚下没站稳,摔了一跤,也没什么大事,这丫头大惊小怪的,倒让姐姐担心了!姐姐说的花呢?快带我去看看吧。”
卢薇走过来拉起林晚细细打量了片刻,确认没事了这才松了口气,朝林晚数落道:“还好还好,你也仔细着点。先前我还当你谦虚呢,哪知道还是个真淘气的!”
林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背后却一直僵着,菩萨保佑,那尊大佛已经走了!
好在几人回到菊花园子时四处已经没了人,林晚松了口气,心却仍旧悬着,遂拉了卢薇往卫王妃处去了。
一进门,林晚却怔住了,在心里骂了声爹,真是流年不利!她怎么就忘了看黄历呢!
屋子里,顾五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晚,身后卢俊昭皱眉看着顾五的蠢样,走上前去,仿佛不经意间踹了顾五一脚。顾五“哎呦”一声猛地回过神来朝后看去,待看见卢俊昭一脸不耐和警告时,眼眶微微缩了缩,忙转过头换上一脸灿烂笑容,朝卢薇和林晚拱手行礼。
卢薇和林晚侧身让过,卫王妃一脸随和的笑意,替林晚介绍道:“这是我二儿子,昭哥儿。这是顾家五郎!”说着又朝顾五和卢俊昭笑道,“这是林家六姑娘。”
顾五笑得怪异,朝林晚眨了眨眼睛。卢俊昭则是冷着一张脸,脚下踢了顾五一回,目光幽幽地朝林晚看了过去。
林晚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心里一阵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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