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顾槿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自己睡了这些日子来最为好的一觉。
看着放在床头的石榴红衣裳,想了想还是穿上了。
素色穿厌了,如今换换颜色也好。
只是刚出了自己房门,就在路上碰见了姜程颐和自己的父亲。
卫将军两鬓微白,面色一时竟也苍老不少,看的顾槿顿时蹙了蹙眉。
难道父亲知道了?
顾槿看了看姜程颐,照理来说,姜程颐竟然答应了她,必然不会开口,除非是父亲自己调查了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有了想法的顾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缓缓走了过去,卫将军看到了顾槿的身影,淡淡一笑:“太子殿下有事找你。”
顾槿看向姜程颐,微微蹙眉,目送卫将军走远了些才道:“你刚受伤,来回折腾做什么?”
“无妨,死不了。”姜程颐不在意的温和一笑。
提到死字,顾槿微不可闻默了一默,有些担忧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父亲好像知道我时日无多了。”
姜程颐心微微一抽:“怎么会,你会好好的。”
“你亲耳听闻,何需否认。”顾槿摇了摇头:“我心里已有七成把握,父亲怕是知道了。”
“异姓王本就是有勇有谋之人,且昨日异姓王向宫里递了牌子,请了太医。”这么一说,姜程颐倒也想起了一事。
顾槿叹息一声:“看来是瞒不住了,也罢,还好我早就想好了。”
姜程颐抿了抿唇,好看的眉眼带着担忧:“你莫要劳心伤神,安心养病才是正理。”
顾槿低低一笑:“原话奉回。”
姜程颐一愣,随机才知道顾槿的意思,无奈一笑。
顾槿笑得清浅,好像眼里都含着脉脉笑意:“殿下找我是有何事?”
姜程颐想起正是:“拿丫鬟扔去了蛮荒,那里寸草不生,当地百姓不接受外来客,让她去了哪里只怕有的受。”
“我来是问你,你可有想过怎么处理风茵茵?毕竟……”
毕竟你们之间的事,我并不知晓。
顾槿垂了垂眸:“她如今在哪里?”
“死牢。”姜程颐看着顾槿平静的面孔,淡道:“你想过去?”
顾槿点了点头,抬眸看着姜程颐:“麻烦你了。”
“好像从第一次碰见你,就一直麻烦你。”
姜程颐抿了抿唇,低声呢喃:“一直麻烦下去都可以。”
顾槿听见了,微微一愣很快恢复如常,她和他不会有任何结局,所以竟然他这么低声,那她就当作什么也没听见好了。
就当作彼此最好的默契吧!
顾槿让府里奴仆告诉卫将军一声自己出去了,便跟着姜程颐坐上了马车。
没有人看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姜阳逸挽着车帘的动作一停,随即慢慢放下车帘。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纸,上方写着和离书。
姜阳逸闭了闭眼,将和离书踹进怀里,面色的痛苦又多了几分。
他如今,那里有资格询问她要去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