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青色毒烟再次扇进天牢。里面的人接二连三地闷声倒下,而柱子这回也终于撞塌铁门,水巾蒙面的禁军顿时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萧鸿昼静立旁观,但在某刻,他突然扭头望了一眼宫门方向,一双目渐渐寒起。而奄奄一息的华锦媗亦是感应到了什么,不由笑道:“萧鸿昼,有没有兴趣猜猜破阵闯宫的是谁?”
萧鸿昼不以为然:“可以,等我杀光天牢里面的人,你还没被火烧得灰飞烟灭,我们就来猜!”言罢,他拔出腰间长剑突然冲入了天牢。
华锦媗眉头皱了皱,萧鸿昼的心性真是越发坚硬了。她嗫嚅道:“凤凰,你们赶紧到,我快撑不住了……”
天牢里的青色毒烟浓到极致后,就慢慢消散。
里面的人很多都承受不住毒烟而昏厥倒地,被冲进来的禁军一剑割命。当然,负隅顽抗的还是有些人,也还是那几个人。
萧鸿昼无所不利的剑剐开所有挡路者后,直接朝盛飞銮刺了下去。
盛飞銮强打精神横剑挡下来,可是毒气攻心,很快就头昏眼花地要栽倒。所幸宓鸿山和陆宝玉在旁强行护佑,这些人相互支撑靠着多年配合累计的默契,险险避开萧鸿昼的致命伤害,但也没少被砍出一道又一道的伤。
真是一群硬骨头!萧鸿昼咬牙骂道,他是真想要这些人的命否则后患无穷,只是当前时间不够了,不够到——他手中剑一转,迅猛地刺向萧老君主,二话不说就要击杀这一国之君!
萧老君主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踉跄闪躲时,那些挨近他的嫔妃宫人陆续丧命。他惊得仪态尽失:“护驾!快护驾……”喊到最后眼睁睁看着身边侍卫全部倒下,嘴唇惊到青白,忍不住颤声哀道:“老四,朕是你的生身父王呀,你当真要弑父吗?不就是要皇位吗,倘若你想要就开口说呀,朕愿意可以给你……”
“哼,父皇,您当真以为我们日常赞您圣上英明,您就真得英明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为了制衡我们做了多少手脚!哪怕皇兄贵为太子,你未死都不会舍得把皇位让给他,更何况是我们?而且——”萧鸿昼将剑架在面色煞白的萧老君主脖颈上,“——我并不需要你用‘给’这个字眼,我习惯自己抢,因为抢到手才算是真正属于我的!”
“老四!你当真是失心疯了吗?你若敢弑父抢皇位,天下百姓是绝不会认可你,你这要遭天谴的……”
“这世间哪有什么天谴?就算有,我日后就是这天!”
“你——你这畜生!来人,玉卿、鸣岐,你们快来拿下这个畜生。鸣岐,你武功高,快点来救朕……朕已老了,怎么会舍不得这皇位?既然玉卿无心皇位,除了你,朕真不知道交给谁了……”危及关头,当真是太难为萧老君主能够不失尊严却又透露出求饶的话。
而这话,也让苦战保命的萧鸣岐瞬间激动不已。他同萧鸿昼一样也觊觎着这萧国皇位,但他与萧鸿昼又有所不同,两人都敢不择手段与亲兄弟争夺皇位,但萧鸣岐却没萧鸿昼那个胆敢弑父篡位。如今萧老君主将他翘首期盼的皇位扔出来换命,他心中攥着的那股欲望顿时转化成无限的冲劲,什么都忘了,直接一刀杀向萧鸿昼。
萧鸿昼手中的剑才刚在萧老君主脖颈抹出一点血,就被萧鸣岐强行截下。他还当真是没料到自家二皇兄蠢归蠢竟还有此爆发力呀?呵呵,也是,难怪这些年总能被自家父王当枪乱使。
“二哥,那就别怪当弟弟的我无情了!”
刀光剑影中,萧老君主赶紧趁乱摸滚着往外爬,眼看着就要爬出天牢时,一道人影突然重重摔落在他正前方的位置,那把冰寒的剑又再次架回脖颈上。
萧老君主浑身哆嗦如筛,没敢回头看,只是双目暴睁地看着面前的萧鸣岐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饶是再自私凉薄,这毕竟是他的亲生皇子,心中自然悲痛。
萧鸿昼凉笑:“父王,焚音说得没错,您这辈子只有三个儿子送终,所以别挣扎了,安息吧!”
眼看求生无望,萧老君主索性破口大骂,萧鸿昼的剑就刺下去。一支红色弓箭呼啸而来,他眼一凛,腾出左手精准抓住,右手长剑瞄准萧老君主心脏迅速刺下去。又一支冷箭射来将萧鸿昼手中长剑击断,但迟了,因为萧老君主在前一刻发出了惨叫。
萧鸿昼慢慢抬起头,看着凤金猊骑乘骏马飞驰而来,三支长箭再度上弦瞄准了自己。
“总算是来了!”萧鸿昼毫不犹豫地抽离萧老君主体内的剑,血花飞溅中,他挥剑如花的扫开弓箭,抬脚勾起地上断剑回踢过去,直接将凤金猊骑乘的马匹前肢给击断。
马儿惊叫地往前扑倒,凤金猊顺势翻身落地,一柄红缨枪指向萧鸿昼。
萧鸿昼料想不到凤金猊背上竟还带着华锦媗的身体,失笑:“凤金猊,怎么不再躲两天,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过来双双送死?”
凤金猊扫了一眼吊架上的华锦媗,强忍着内心激动,面色酷寒地望回萧鸿昼:“既然要送你这恶人去死,自然得迫不及待!”
两人冷冷对峙。
其他人早已死战起来。有人迫不及待去抢救华锦媗,却突然被一闪而过的剑影给割喉。只见萧鸿昼若无其事地漫步在吊架下,俨然守死了被困的华锦媗。华锦媗只好道:“先别管我,救其他人再说!”
萧鸿昼勾唇冷笑。
凤金猊咬牙道:“她身上四十三道鞭痕,是你抽的?”
“除了我还有谁?”
“那我就要你的命!”
凤金猊的枪忍无可忍地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