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这才注意到程婉芸身边的丫鬟手里提着个食盒。
这种手段他打小就见过。不过那时都是看到后宫妃嫔对宏正帝用这一招。不想有朝一日，也有女人把这招用在他身上。这种感觉还真有点怪异。
见齐晏盯着白灵手里的食盒，程婉芸忙又道：“这是臣妾在御膳房熬的枸杞羊肉汤，殿下喝一两碗暖暖身子也好。”说着她便自己从白灵手里拿过食盒。
“小冬子，接一下。”齐晏道。
“哎！”小冬子忙伸手去接。
程婉芸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她本还担心齐晏会拒绝，没想到接的挺顺利。
“你有心了，孤一会儿喝。”齐晏说完便抬脚进了院子。
小冬子在后面笑了笑，拎着食盒就跟着进去了。
程婉芸一时愣住，没想到齐晏竟是拿了食盒就走，居然没邀请她进去坐一坐！
白灵也怔住，没想到她们跑来送个汤，竟然连大门都没进。
等这主仆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齐晏已经进去看不到人影了。她们站在门口很是尴尬。
“我们回吧。”程婉芸慢慢转身，用上了多年的涵养才算是稳住没有失态。
白灵也是有些呆滞的点头，跟着程婉芸往清风苑走。
“殿下怎么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白灵才接受这个事实，忍不住出声抱怨。
“白灵，慎言！”程婉芸低声喝道。她们这会还未回清风苑。
白灵忙闭嘴低了头。她也是实在太意外，又觉得自家姑娘委屈，便一时没忍住。
等回了清风苑，程婉芸的脸也沉了下来！她不止是委屈，还觉得屈辱！
想她以前在家里都是被捧着的，哪里这样被驳过面子！她都已经主动送上门了，齐晏居然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她就这么不入他的眼么！
“娘娘，您怎么回了？”白浅在屋外看到程婉芸，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只是这话一问完，她便知道自己犯蠢了！
白灵皱眉看了她一眼，跟着程婉芸进了屋。白浅懊恼的跺了跺脚，不敢跟进去伺候了。这种时候，她就不去触霉头了。
“娘娘，您先喝杯茶。”白灵进屋就先给程婉芸倒了杯茶，“殿下许是太累了。”她安慰道。
“呵，太累了？”程婉芸自嘲的笑了笑，“累的连让我进去坐着说两句话都不行？”
这话白灵没办法反驳，也只能低头沉默。
“他这是压根就不想看到我！”程婉芸道：“不然这都几天了，连我的院门都不进！”
虽然程婉芸不想承认这个认知，可她想来想去却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齐晏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理会她！
“应该不会吧。”白灵道：“也许殿下忙过这阵就好了。刚刚殿下不是把汤收了么，还说他会喝的。”
“呵，那又如何？”程婉芸冷笑，脸色很是难看。
她好歹也是大选后皇上亲选的太子侧妃，齐晏这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些！第一夜没有圆房不说，这都多少天了，竟然和她一起用膳都没有过！实在是太过分了！
想着皇后那日还特意敲打她一番，好像她是个不安分的人似的，程婉芸的心里就更委屈了！
没入宫前，她是人人称道的京城第一才女。家世、气质、才华，从来都是受人仰慕的。如果不进宫，嫁个高门大户做嫡妻是妥妥的！可如今这算什么？沦为侧妃不说，还要受这等气！
“娘娘，要不您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隐晦的提一提？”白灵出主意道。
既然当初是皇后选中自家姑娘做太子侧妃的，应该还是希望自家姑娘能早日开枝散叶吧。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太子殿下至今没和自家姑娘圆房，是不是会出面？
“你没听到皇后娘娘那日说的话？我这才刚进宫就去告太子的状，会是个什么下场！”程婉芸没好气的道。
白灵有些泄气。这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只能这样坐以待毙么？
前院里，齐晏回屋后到还真的喝了程婉芸送来的汤。
虽然他不喜程婉芸，但汤是御膳房做的。他这会正好有些饿，没必要和食物过不去。
小冬子老实的在一旁盛汤，再不敢多言。刚刚齐晏对程婉芸冷淡的态度已经让他看出来了，这位刚进宫的太子侧妃还没来得及侍寝呢，就已经失宠了。
“殿下晚膳想用些什么？奴才这就去御膳房。”小冬子道。
“想吃羊肉饺子了！”齐晏道。喝了两碗羊汤，到是开胃了些。
他本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可和慕嫣然相处多了，难免受她影响。偶尔他也会让小冬子去御膳房点菜，不再是以前那边送什么就吃什么了。
“行，奴才这就去。再给殿下配点白粥和清爽的小菜吧。”小冬子道。只吃羊肉饺子还是有些燥。
齐晏点点头，算是默许。
等小冬子出去，齐晏这才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提笔在纸上作画起来。
没过多久，纸上便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的脸庞，正是此时在郊外度假的慕嫣然！
既然见不到人，就画幅画给自己慰藉吧。
心有所想，下笔也快。当一幅慕嫣然的画像完工时，也才刚到晚膳的时辰。
小冬子看了一眼，心道这慕姑娘的魅力就是大。人不在宫里，也能勾得自家殿下念念不已。看那侧妃，巴巴的送汤来，也没能让殿下多看一眼。人和人果然不能比啊！
齐晏吹了吹纸上还未干的墨迹，把整幅画拿起来欣赏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好。
“殿下，这画要裱好挂起来么？”小冬子讨好的问了一句。
“不必！”齐晏回答的很干脆。笑话，这可是他的太子妃，难道挂起来给旁人欣赏么？
小冬子觉得很心累，发现近来马屁都拍的不是地方。果然动了心的男人捉摸不透啊！
第二日不用大朝，齐晏便多睡了半个时辰。等他去凤鸣宫请安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程婉芸也在。
“臣妾参见殿下。”程婉芸行了礼后解释了一句，“臣妾想着娘娘为皇上侍疾辛苦，想看能不能来分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