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芸无法描述此时的心情。

慕嫣然和齐昙的笑声就在耳边，而她却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程侧妃。”

恍惚见，程婉芸听见有人叫自己。她猛然回过神来，就见慕嫣然和齐昙都看着自己。

“啊，有何事？”

“想什么这么入神？”慕嫣然笑道：“我们叫你几声了都没反应。”

程婉芸神色尴尬，她这样算是失礼了。

“不好意思，我看到那边一株红梅入迷了。”程婉芸随口扯了个由头。

这话一听就假，但慕嫣然并未戳穿她。谁还没个走神的时候呢！况且她并不在意程婉芸在想什么。

“这暖阁坐久了也无趣，我们准备出去走一走，程侧妃要一块儿么？”齐昙笑道。

若是赏花，暖阁的距离还是远了些。只有出去走到梅花树下，看得才更清晰。

“不了，我想再坐一会儿。”程婉芸微笑道。

她不想再尴尬地插在两人中间。还不如一个人在这里坐着自在。

齐昙有些诧异程婉芸的拒绝。不过他向来不是随性，也不会追根问底，当下便道：“那程侧妃稍坐，我们出去走走再来。”

程婉芸点头，看着慕嫣然同齐昙走出了暖阁。

两人并未走远，就在这花园里随意漫步。偶尔经过梅花树，便驻足欣赏，再说着什么。

她坐在暖阁里安静地看着，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从神态上看也能看出两人交谈的很愉快，气氛也很好。

“慕姑娘同诚郡王的关系可真好。”白灵在一旁不由感叹了一句。

“嗯。听说是因为两人都爱玩乐！”白秀也道。

“你们说，他们俩是不是看起来很般配？”程婉芸突然开口道。

白灵和白秀都是一愣，随即脸上便出现骇然的神色。

“娘娘，这话可说不得！”白灵忙道。

一个是未来太子妃，一个是定好了王妃的郡王。说这两人般配，只怕会让人多想！

“我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程婉芸轻笑，“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还不许我说一两句了？”

“娘娘，还是小心点好！”白灵道。

“无妨，这里无人。”程婉芸道。

白灵和白秀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两人知道程婉芸向来有分寸，见她再没说什么，也就不再劝了。

此时的慕嫣然和齐昙两人也正在讨论程婉芸。

“我怎么觉得她进宫后变木讷了。”齐昙道：“记得以前见到的时候不是这么沉默的人。”

“大约身份不同了吧。”慕嫣然道。

齐昙摇摇头，道：“我看不像。”

“五表哥这么关注她干嘛？小心让人误会哟！”慕嫣然笑道。

“只是有点奇怪而已。”齐昙笑道：“刚刚咱们俩说话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实在是有些反常。”

“大概是咱们聊的话题她不感兴趣吧。”慕嫣然道：“毕竟人家喜欢的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像我只爱吃喝玩乐！”

“你呀！”齐昙笑道：“民以食为天，爱吃喝怎么了？大家不过都是凡人，人生在世，谁能逃过吃喝二字？”

“五表哥，我是真佩服你！如此庸俗的爱好也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慕嫣然竖了个大拇指。

“难道你不是？”齐昙一笑，一副了然的模样。

慕嫣然顿时笑了起来。她当然和齐昙一样，否则两人又怎么会这么志趣相投？

时间往正午走，太阳升得更高，暖意也更浓。慕嫣然眯起眼抬头看了看，有一种想在树下打盹的冲动。

“寒气还是有的，不适合打盹。”齐昙一眼就看穿慕嫣然的心思。

“真是让人做会梦都不行！”慕嫣然瘪瘪嘴，“我逛累了，要回去休息。咱们改日再约！”

“嗯。你去吧，我还坐会儿。”齐昙点头。

慕嫣然一回头，看见暖阁里的人，不由道：“哎，把程侧妃还忘了。”

“你若不愿与她说话，我过去说一声便是。”齐昙道。

“别，我还是过去叫她一起吧。毕竟是我同她一块儿来的。”慕嫣然笑笑。她虽然不喜程婉芸，但还没有到连话都不愿意说的份上。

见两人往暖阁走来，程婉芸才收回目光，专心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

“程侧妃，我要回去了，你一起走么？”慕嫣然道。

“嗯。”程婉芸起身，没有迟疑。

同齐昙见过礼后，程婉芸这才跟在慕嫣然身后出了暖阁。

两人的住处都在一个方向，还能同行一段路。程婉芸似是随意的道：“慕姑娘同诚郡王真聊得来。”

“是啊，打小我就同五表哥玩的好。”慕嫣然大方的承认，还笑着自嘲一句，“因为我们俩都爱玩乐，不爱学习，所以臭味相投！”

“真令人羡慕。”程婉芸露出几分艳羡的表情，“我在家虽有兄弟姐妹，但还没有如此亲近的。”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慕嫣然淡笑道。

就程婉芸这性子，再加她家里那个氛围，也难遇到能说得来的人。

“感觉慕姑娘在诚郡王面前格外放得开，格外轻松。”程婉芸又道。

慕嫣然脚步一顿，停下来回头看向程婉芸，眼里多了几分玩味的笑意。

程婉芸也是一怔，被慕嫣然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开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今日看慕姑娘和诚郡王相处的气氛很好，这才有了一点感慨。要是说得不对，慕姑娘只当没听见便是。”

“你都说了还让我装没听见？”慕嫣然觉得好笑：“没听过一句俗语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况且，你不就是特意说给我听的么？”

程婉芸露出一脸无辜加委屈的表情，正准备开口辩解，慕嫣然却是一摆手阻止道：“别说什么有心无心的话。话已出口就没收回的道理。不过呢，你说得没错，我与五表哥相处就是轻松自在。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至于旁人怎么想，我慕嫣然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