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慕嫣然张了张嘴，心里有些酸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齐晏看了慕嫣然一会儿，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握住她的手拍了拍，轻声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宫用膳吧。”

慕嫣然怔了怔，点头应了一声。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两人再未提起过。

几天后就是除夕，又是皇室一年一度大聚会的时候。虽然齐晏心疼慕嫣然身子重，但这个日子，该有的仪式还是不能少。好在慕嫣然身体底子好，即便是挺着五个月的身孕，也没有露出疲态。

而这一天，慕嫣然也见到了想念多日的家人。

慕家这一次进宫的人比往年还要多。虽然嫁出了一个慕嫣然，但却娶回了两个儿媳妇。这也是秦思恬和木清雅两人第一次参加皇室的家宴。

白天的各种仪式完了之后，晚上的宴席大家就自在多了。虽然齐晏和慕嫣然在上面坐着，但大家还是会互相走动敬酒。

就是往日神情严肃的齐晏在这一日也显得温润很多，对大家敬的酒也几乎是来者不拒。

“娘娘身子可还好？”长公主起身过来。虽说她能经常进宫，但冬日天冷，她受腿疾影响，几乎是不出门的。所以也有几个月没见慕嫣然了。今日机会难得，便趁着机会多说几句话。

“娘看我这脸都长圆了，就知道身子好的很！”慕嫣然笑道。

长公主何尝没看到。但做父母的，即便是看在眼里也忍不住想问两句。

“娘娘身子好就好。”长公主笑了起来，忍不住伸手在慕嫣然的肚子上摸了摸，“孩子会动了吧？”

“嗯。这孩子是个好动的。”慕嫣然笑道：“特别是每次用膳后，都动的特别活跃。要是和他说话就更高兴了。”

“是么？！”长公主有些惊讶的道：“他还能听得懂话？”

“听懂估计不大可能，但能分辨我和皇上的声音。”说起孩子，慕嫣然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慈爱起来，“不过平日里我常拉着皇上同他说话，所以他能有反应，和我们互动。”

“娘生了你们四个，都还不知道能这样！”长公主顿时觉得很新奇。不无遗憾自己再没有生育的可能。

“要不是这会太吵了，我可以给娘演示看看。”慕嫣然笑道。

“噗，你当孩子是什么呢！还演示给娘看！”长公主失笑道：“娘现在没别的心愿，就盼着你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就好。”

“娘，您就放心吧，我好着呢！”慕嫣然笑道，说着瞥了一眼在和齐昊说话的齐晏，又往长公主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娘，皇上对我很好的。您放心，女儿在宫里过得很好。”

一个女人嫁人后过得好不好，从她的气色和眉眼间的神色是能看得出来的。所以慕嫣然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心虚。以长公主洞察世事的眼神，早就有了判断。但她还是要再说一句，好让长公主安心。

“娘娘过得好，我们在家里也就放心了。”长公主慈爱的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想当初慕嫣然要嫁进皇宫，她其实是很担心的。这个女儿被她从小宠到大，能受的了宫里的委屈么？上有婆婆，下有后宫其他嫔妃，还有伺候好皇上，日子并不轻松。还偏在一进宫，什么都不适应的情况下就先有了身孕。

她有几晚都担心的睡不着觉。即便她仗着皇上姑姑的身份可以说一些话，做一些事。但她毕竟是个出嫁多年的公主。对宫里的事情插手的太多，只会让皇上反感，最后还是会对慕嫣然不利。

好在宫里传出的一直都算是好消息。她也进宫看过两次慕嫣然，心里也慢慢放下心来。这会再见她红润的脸色，看齐晏对她的呵护，一颗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娘，年后的春闱，三哥准备的如何了？”慕嫣然问道。

“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说起小儿子，长公主的脸上不由露出自豪的神色，“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考中是肯定的，就看名次了！这大半年他用功的很。”

“娘也劝劝三哥，别用功过度。心情放轻松反而发挥的更好。”慕嫣然道。

科举之路不容易，比现代的高考更艰难。全国优秀的学子们汇聚京城，一篇文章定胜负。好多人穷其一生也不能中举，因而才有范进中举那样得知喜讯后疯掉的。

慕嫣然并不担心慕凌宇考不中，她是担心他用力过猛了。

“放心吧，你三哥心里有数的。”长公主道：“你不用担心家里。只照顾好你自己就行。有什么需要家里帮忙的，尽管递信出来。”

“姑姑放心，朕会照顾好嫣然的。”

不知何时齐晏凑了过来，正好听见母女俩的对话，很是认真的保证了一句。

长公主一笑，道：“皇上都开口了，我就不多说了。”她看了看慕嫣然，又看了看齐晏，道：“嫣然有时任性，皇上别太纵着她。”

“娘，您站哪一边呢！我什么时候任性啦！”慕嫣然顿时不满的抗议。

“姑姑放心，朕该管的时候绝不心软。”齐晏笑着应道。

“那就好。”长公主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慕嫣然郁闷，忍不住用袖子做遮掩，悄悄地掐了一把齐晏的手心，嘟囔道：“皇上准备怎么管我呀？还绝不心软！准备怎么个不心软法呀！”

“朕不是为了让姑姑放心么！”齐晏笑道。

“哼，巧言令色。”慕嫣然瘪瘪嘴，决定不合这人理论。

齐晏笑笑，伸出刚刚藏在袖子里的手，带着几分委屈的放在慕嫣然的面前道：“嫣然真是狠心，掐的这么用力，可把朕疼坏了！”

慕嫣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齐晏白皙的手掌心确实有一个浅浅的红印子。不过她自己动的手心里有数，根本没用多大劲。

“皇上也不怕别人瞧见！”慕嫣然白了他一眼。

“朕怕什么！”齐晏一本正经的道：“朕不怕被人知道让皇后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