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怎么了?”南宫寒野自然看得出来,伯爵不是故意吓他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会要了她的命。”伯爵看着南宫寒野,一字一顿的说道,南宫寒野的身子顿时一震。
“你说什么?”然而还沉浸在之前的喜悦中,南宫寒野端着咖啡杯的手,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我能知道的,是她受过重伤,虽然外表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初,但实际上她的体质早在重伤时就已经虚弱不堪,就像是一根有裂痕的皮筋,若不是拉伸出来,根本看不出,而她就是那根随时都会断裂的皮筋。”伯爵将桌上花瓶里的花枝拿了出来,在南宫寒野的眼前折断。
“连你都没有办法了?”南宫寒野放下了咖啡杯,却还是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办法?有啊,第一,洛映水能保住一条命,但是终生只能靠仪器维持生命,第二,她和孩子一个都活不了。”伯爵看着他说道,南宫寒野无处摆放的手不自觉的捏住了面前的咖啡杯。
南宫寒野的呼吸都沉重了许多,伯爵站起身道:“你和黎妍的事,对她来说已经是一场劫难,而现在,她甚至要为你搭上自己的命,南宫寒野,你不如好好想想,这些年,你给她带来的,都是什么?”
伯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出了包间,南宫寒野的双眸有些泛红,手掌的力道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咖啡杯碎裂在他的手中,碎片划破了他的手,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
闻声跑进来的服务生赶紧拿了毛巾擦拭着餐桌,另一名服务生则是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南宫寒野身上的污渍。
南宫寒野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往外走,掌心流淌下来的鲜血,滴落在他走过的地板上。
“南宫先生,您的手受伤了,要不要送您去医院包扎一下?”服务生追了上去恭敬的问道。
然而直到他走出大门,也没有说一句话,站在身后的服务生面面相觑。
“南宫先生这是怎么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是受了什么打击?”
“刚才我在门口听到那个男人好像跟他说什么会要了谁的命?”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几人议论过几句便各自忙碌去了,南宫寒野坐在车上,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还在往外渗着鲜血,坐在前面的保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问道:“总裁,要去医院吗?”
“夜色。”简短的扔下两个字,南宫寒野有些无力的靠在座上,是啊,这么多年,他都给过她什么?
在业界中,没有人敢跟他争什么,也没人敢跟他做对,甚至连跟他说话都不敢抬高声音,别人都说,他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可是,唯独对洛映水,他即使用自己的全部,也换不回她。
夜色会所顶层,南宫寒野简单的包扎过手,坐在阳台上端着酒杯,孤独的猛灌自己。
只是今天这酒,似乎越喝越清醒。
“拿酒!”南宫寒野一声暴怒的吼道,站在门外的保镖抱着一瓶洋酒匆匆走了进去。
看着他不停的酗酒,保镖摇摇头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另一人开口道:“总裁这是喝第几瓶了?”
“第九瓶了。”拉上房门后,保镖答道。
“要不要跟董事说一声,总裁这么喝下去,怕是要出事啊。”
“总裁今天好像心情很差,还是不要多事了,不然我们俩都没好果子吃。”保镖无奈的摇摇头,站在门口噤了声。
黎妍也确认了洛映水命不久矣,对一个威胁不了自己多久的人,自然也不用有太大的敌意了。
准备了些礼物,黎妍便去了洛映水的家,就算不为了看看她现在有多狼狈,也不能对一个将死之人太冷漠。
洛映水还在陪着思儿坐在桌前写写画画,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她希望思儿能学会自己所有会的东西,将来自己不在了,她就会是艾欧集团下一任总裁。
“映水,黎妍来了。”夏芝走到她身旁柔声道,洛映水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门外,点点头。
黎妍款步走进客厅,莞尔一笑:“映水,听说你有喜了,特地过来恭喜你,顺便给你和未出生的孩子一点礼物,还请收下。”
她的意思,洛映水又如何能不明白,她去过医院的事,黎妍应该早就知道了,那句恭喜和送礼物,不过是在嘲讽她。
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洛映水开口道:“夏姨,既然是黎小姐送来的,就收下吧,好好放着,可别给碰坏了。”
夏芝这才上前接过黎妍手中的东西,拿进了房间。
洛映水坐在沙发上开口道:“黎小姐也是有心了,只是我这一胎娇气得很,医生说我不便多走动,要是口渴了,咖啡机就在厨房,黎小姐请自便。”
黎妍浅笑道:“不用,既然娇气就要好好养着,毕竟现在不多享享清福,等到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说得也对,能享福的人自然是有福的人,那不能享福的人,就算是再怎么机关算尽也是徒劳的。”洛映水丝毫不客气的还击,让黎妍的心口顿时堵得慌。
但是转念一想,她也不过还有几个月的命,让她嚣张几个月又如何?等到她不在了,南宫寒野的心,她迟早都能得到。
“好了,既然已经看望过了,我也就不打扰洛小姐的清闲了,改天再来看望你。”说完,黎妍站起身,眉眼带笑的走了出去。
在她迈出大门的那一刻,洛映水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夏芝从厨房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鸡汤走了过来道:“映水,来,喝点汤,这是我早上买回来的,还新鲜着呢。”
为了讨好南宫寒野而上门给洛映水送东西的人不少,虽然她都一一收下,却没有动过,每天的食材也都是夏芝亲自买了回来做的。
洛映水却摆摆手道:“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喝。”
“是因为黎妍刚才说的话吗?”夏芝将碗放在一旁,有些无奈又心疼的问道,她像极了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