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路跟着秦兆元回了怡竹苑，青姑和宛然瞧见秦歌回来，立刻迎了上去，然而，刚走了一半，两人皆愣在了那里。

秦歌直接跪在了秦兆元的面前，仰着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秦兆元：“爹，我不能这样跟你回来，祖母对我生了误会，我要与祖母说清楚。”

她辛辛苦苦，才获得老夫人的欢心，若是因为此事前功尽弃，那么最得意的就是赵氏，她绝对不能让赵氏阴谋得逞。

“爹，您也不能因着我与祖母生了嫌隙。”

秦兆元心一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女儿进了秦府，母亲承认了女儿的身份，女儿就会过得很好，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女儿的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辛。

秦歌看着秦兆元不说话，抿抿唇，转身，离开了怡竹苑。

“姑娘！”青姑和宛然喊了一声，少女的身形一顿，然而不过片刻，就朝前走着，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秦兆元站在那里，看着女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恍惚间想起赵一清的一句忠告：“小圆子，你要是真的心疼小侄女，就听我一句劝，赵氏才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歌儿可不是你唯一的女儿，你不要有失偏颇才好！”

那日，他不懂，今日，他才明白，有时候你越是想要弥补对女儿的亏欠，可能越是对她的伤害……

秦歌一路恍恍惚惚，来到了寿芳园，跪在了老夫人的门前。

老夫人并非是糊涂人，等到想清楚之后，便会明白一些事情，所以这个时候，她要做的不是让老夫人生气，而是想办法化解她心中对她的误会。

秦歌相信，老夫人心里还是疼她的，不然不会为了她将柳氏赶到别院去。

她跪在那里，不知跪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起头，透过迷离的雨雾，看到了从身侧直接走过的老人，她到了嘴边的一声“祖母”最后被吞了回去。

轰隆——

闪电划过，雷声轰鸣。

少女固执地跪在那里，面色沉静。

屋内，老人斜坐在软榻之上，偶尔抬起头，看着雨水顺着房檐低落，手中的经书突然失了吸引，变的索然无味。

秀菁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在心中叹息一声。

“老夫人，雨天天凉，屋内湿气重，要不要点上炉子？”说道“天凉”二字时，秀菁咬的极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老夫人轻应了一声“嗯”，并没有回头看秀菁。

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雨势并没有减弱的趋势，屋内却逐渐暖了起来。

“老夫人，五姑娘还跪在外面呢。”秀菁犹豫了一下，提醒一句。

老夫人若无其事地看着手中的经书，可却半天没有翻过一页。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外雷声轰鸣，秀菁走近屋内看了一眼，老夫人依旧坐在那里，她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老夫人和五姑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是要杠上了吗？

屋外，秦歌跪在那里，淋了大半日的雨，也跪了半日，身体瑟瑟发抖，嘴唇发白，身体有些烫，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屋内，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灯，隐约可以看到窗口倒映着一个老人的身影。

她低头，握着拳头，跪在那里。

……

“情况如何？”

“回夫人，还跪在寿芳园，老夫人不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