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瞧见来人,皇后的面上一喜。
沈容煜的目光从皇后身上淡淡瞥过,最后落在了皇帝身上,像是没有瞧见站在一边的秦歌一眼。
擦肩而过的瞬间,一阵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秦歌的目光一怔,瞳孔渐渐放大。关怀的目光,落在朝着殿中走去的男人身上。
他受伤了?伤在哪里?
然而,下一瞬,她低头轻笑。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受伤,那血腥气定然是别人的,她怎么就忘了,他刚从祈福塔那边而来?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容煜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咚”的一声。
沈容煜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个茶盏就擦着他的脸颊而过,落在了他的脚边,碎裂开来。
随之而来的是皇上的震怒:“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
众人心中一惊。
而沈容煜却不慌不忙地道:“父皇一直是儿臣的父皇,儿臣放在心上,不敢忘记。”
哗啦一声,桌子上的奏折被皇帝挥落在地,他气愤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沈容煜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你不敢忘记?朕看你将朕忘得彻底!”
沈容煜抿唇,眸光一沉:“儿臣不敢。”
“你不敢?你不敢朕下了这么多道圣旨,你为何迟迟不肯来?”皇上怒斥沈容煜。
“天雷击毁祈福塔,祈福塔附近百姓受难,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儿臣不能罔顾百姓性命,不闻不问。”沈容煜一字一句答道。
听到这样的话,秦歌目光一怔,她抬起头,看着凛然跪在那里的男儿,即使跪着,可那脊梁骨却挺的笔直,让人不敢轻视。
这是她记忆中的沈容煜吗?
秦歌的目光晃了晃,心神有些震颤。
转念想到祈福塔前的一幕,她的目光一冷。
沈容煜,不要怪我,是你太过残忍!
见沈容煜提到祈福塔,皇帝的目光一凌,开口便要说话,却听太监来报:“皇上,几位大臣在外联名求见,说要——要向皇上禀告祈福塔一事。”那太监说着,看了沈容煜一眼。
听到太监的话,沈容煜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转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刘贵妃和沈容衍脸上的得意,他在心底冷哼一声。
秦歌将目光落在刘贵妃身上,心中也有些震惊,然而下一瞬,目光却冷了起来。
不愧是宫里挣扎着的女人,这心计当真狠毒!
“让他们进来!”皇帝瞥了沈容煜一眼,冷冷道。
“皇上!”皇后有些担心沈容煜。
御林军首领赵钟、户部尚书王坤洲、钦天鉴主事陆良宇、殿阁大学士左世明以及秦歌的伯父秦兆丰等在内的六位官员齐齐进入御书房。
看到鱼贯而入的几位,秦歌的目光一冷,心中止不住冷笑,刘贵妃想干什么,不言而喻,没有人比秦歌更明白,这几位看似中立的官员实际上都是靖王的走狗,包括她那个冷酷无情的伯父!
皇上的目光从几位大臣身上扫过,冷冷道了一句:“几位大臣要见朕究竟为了何事?”
“老臣和几位大人听说祈福塔被电击,于是便去了钦天鉴找了陆大人,询问星象之事,哪知——”秦兆丰看向陆良宇。
“祈福塔建造,本是贵妃娘娘体恤百姓,因而,选址上微臣用了心,祈福塔选在城中本是集中天时地利,这几日,微臣也日夜观察星象,推算祈福塔命脉,然,微臣却为算出会有天祸降临,微臣将这事与几位大人一说,只觉塔楼被击一事,实在蹊跷。”陆良宇道。
听到这两人的话,秦歌忍不住想笑。
不是天灾,便是人祸,他们这群老匹夫摆明了是在暗示什么。
秦歌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冷漠的男人身上,只见她平静的跪在那里,眉头都不眨一下。
她皱眉,收回目光。
“依几位大人的话,是有人故意制造灾难,引来天雷,劈毁祈福塔,想要栽赃本王和母妃了?”靖王沈容衍适时插画,眉头一皱,转身,跪在地上,恳切道:“父皇,还请父皇给儿臣做主,若是没有几位大人直言,那么今日,塔楼倒塌,父皇岂不是要冤枉了儿臣和母妃?可见那人的心思何等歹毒,恳请父皇一定要为儿臣和母妃做主!”
靖王说着,给后面跪着的几个大臣使了一个眼色,便听大殿中响起众臣的声音:“还望皇上查明真相,严惩不贷。”
“祈福塔遭受电劈,此事,往小了说,百姓伤亡,无数人流离失所,往大了说,天下百姓只当此事乃是天灾,天灾降临国必有祸,轻则动摇民心,重则国家不安,皇上,此事决不能姑息!”秦兆丰补充道!
皇后听着众臣口口声声一句众臣,暗示着背后黑手乃是沈容煜,脸上越来越难看,她站了起来,扬手指着众臣:“你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兆丰看着皇后,一脸凛然道:“皇后娘娘,微臣不过是有话直说。”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沈容煜的身上:“臣听闻,祈福塔被天雷劈中瞬间,瑞王正在附近,可真是太巧了!”
沈容煜轻笑:“秦大人的意思是本王便是那背后设计陷害之人了?”忽然,他的话语一冷,双眼射出锐利的光:“可秦大人凭什么以为便是本王?难道仅仅因为本王刚巧出现在附近吗?”沈容煜的声音大了几分,冷冽的声音,像是能穿透耳膜,瞬间将所有人的震慑住!
“仅仅凭这个,自然不能证明什么,可是有一人,却能证明秦大人说的话!”刘贵妃站了出来,痛心的看着沈容煜:“瑞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这样狠毒,如此陷害我与衍儿!”
“有人能为秦大人作证?”沈容煜冷笑:“不知贵妃娘娘所指何人?”
“她!”刘贵妃一笑,扬手指向跪在殿中一角的秦歌。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歌的身上。
秦歌抬眸瞬间,对上沈容煜幽沉深邃的模样,如墨玉般的眼眸沉沉不见底,让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下一瞬,他说出的话,让她心一滞,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她?一个乞丐而已,说的话如何能让人信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