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这还不是打我的脸,这是什么?”
宛然一咬牙,一闭眼,她豁出去了:“姑娘,沈珏不能娶太史令的女儿,那女子已经死了,可沈珏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怎能娶了那样的女子?不管那女子身前怎样的好,可人都已经死了!”
“沈珏愿意娶谁,那是他的自由,不管你的事情。”
“可我爱他,我不能看着他娶一个死人!”宛然一急,到了嘴边的话脱口而出。
青姑听到这话,转头瞥见出现在院门处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姑娘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宛然跪在地上,背对着院门,自然瞧不见站在那里的声音,当她那话脱口而出的瞬间,那道身影瞬间僵在了那里,平日里幽沉的眼眸,此刻晃动的厉害,瞧着那神情像是激动的不行。
宛然——
沈珏在心中呼唤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忽然间觉得,五年的等待不算什么。
秦歌自然也看到了沈珏的身影,不过她并不着急,看了宛然良久,才缓缓问了一句:“宛然,你确信?”
青姑瞧见了秦歌的神色,摆摆手,让宫女搬来了一张椅子,秦歌坐了下去。
宛然低下头,没有去看秦歌的神色,缓缓道:“奴婢确信。”话落瞬间,宛然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五年前,奴婢就爱上了沈珏,只是那个时候,奴婢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爱?这五年来,奴婢去了很多地方,可若是忙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一旦无事可做,奴婢就会想念一个人。”
“渐渐地,奴婢才明白原来奴婢以为的爱着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爱,或许那个人太优秀,奴婢将崇拜当成了爱,而那个奴婢深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珏。”话已经开了口,后面的话就没有那么难说了。
宛然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依旧没有抬起头,她在等着姑娘给她答案,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姑娘虽然生她的气,可是姑娘到底是护短的,这事儿多半能成,否则她也不会莽撞地过来。
不过这事儿之后,沈珏恐怕要对她失望之极了,往后自己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可是那又如何?只要沈珏不娶一个过世的女子,只要她能和沈珏在一起就够了。
兜兜转转,宛然才明白,自己其实是希望沈珏娶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别人!
其实,娶了一个过世的女子又如何?沈珏怎会没有幸福?他一样可以娶别人,她这样一闹,不过是希望沈珏娶的是自己而已!
她果然是个卑鄙的女子呢,沈珏没有骂错。
“沈珏,她的话你都听明白了?你愿意娶她吗?”
宛然瞬间抬眸转头朝着身后望去,只见清俊的男子站在那里,脊背挺直,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听了多少,宛然突然觉得紧张了起来,她既希望看到沈珏的反应,又害怕看到沈珏的反应。
良久,沈珏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转身离开。
宛然见此,垂下了头。
秦歌却笑了。
那小子表面上装的一派平静,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
低头,由看了一眼一脸伤心的宛然,有些气沈珏。
那小子倒是开心了,可她的丫鬟却伤心了。
秦歌突然不满:“宛然,我瞧着沈珏并没有将你放在心上,我看你还是忘了沈珏吧,姑娘定然会为你找一户好人家。”
“不!”宛然立刻拒绝:“不管姑娘给我找的人是谁,身份如何?地位如何?是有才还是有貌,可只要那人不是沈珏,宛然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秦歌的眸光一闪,心中有些触动。
青姑亦是一愣。
两人都没有料到宛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秦歌嗤笑一声。
沈珏,你丫的运气可真好,竟然将我的贴身婢女都给骗去了!
秦歌忽然很不乐意将宛然嫁给沈珏了!
可不管她有多么的不乐意,宛然还是执意要嫁给沈珏。
宛然成了太史令的义女,名正言顺地娶到了秦歌懿旨上的太史令的女儿。从一开始,那懿旨就不曾指名道姓,不过是说了太史令之女。
沈珏自从研究了一下懿旨之后,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所以一直有恃无恐。
两人的婚事如火如荼地举行着,只是这一次,宛然不再为别人做嫁衣,而是为自己,心中虽然担心沈珏对她的厌恶,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还是欢喜的。
宛心因着妹妹要出嫁了,一时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忧愁,整日里唉声叹息的,让张允无奈至极。
这段时间,秦歌的脾气不怎么好,只要想着宛然就这么被沈珏骗了去,就不满极了。
沈容煜在一边瞧着,笑的无奈极了。这一场戏,明明是她自己安排的,可是临到了最后她却有些后悔了。
可不管怎样,宛然还是要出嫁了,跟在秦歌身边的宛然要出嫁了,那个曾经陪着她出生入死的宛然要出嫁了,宛然出嫁的当天,秦歌亲自为宛然梳的头,看着镜中美丽的女子,一时感触颇深。
最后只觉心中憋闷,将手中的梳子往桌上一扔,转身走了出去。
宛然见秦歌匆匆离去的身影,眼中带着担忧。
青姑笑着道:“别担心,姑娘不过是舍不得你。”一时间,宛然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这些年,两人虽然是主仆,可姑娘待她却如姐妹一般,这辈子,能遇到姑娘是她的幸运。
大红盖头盖上,沈珏高高兴兴地进宫将宛然接了出去。
秦歌没有去送行,也没有去参加婚礼,而是站在宫门上,看着宛然的轿子被抬出皇宫。
“怎么?舍不得了?”
秦歌靠在沈容煜的怀中,摇摇头:“没有舍不得,只是有些羡慕了。”秦歌说着,转头看向身侧的男子:“阿煜,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场婚礼?”秦歌想着,她成亲的时候,一直处于昏睡之中,根本不记得档次的情景,当真是太亏了。
沈容煜轻笑:“歌儿若是不嫌累,就重新办一场如何?”
“那还是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