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陆邵文的大寿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一回陆家大宴宾客,没什么特殊的理由。
很多大的家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各种宴会,将各行各业的精英,或者行业大佬,凑在一起,名为聚会,实则是一场盛大的利益交换的派对。
拉拉关系,吃吃喝喝,很多生意,便在这样的场合中谈成了。
更重要的是,每一个阶层,都有每一个阶层的固定圈子,权贵阶层也不例外;这些人或抱团取暖,或相互合作,形成巨大的利益联盟,共同进退,一次次小小的聚会,便能发挥它最大效用。
晚上一身盛装的杨帆,早早的回到了慕容家。
慕容嫣也准备好了,和杨帆坐车去了陆家。
在车上,杨帆看着光彩照人,不可方物的慕容嫣道:“记住了,那个吊坠要一直戴在身上,这是你的护身符,能救命的。”
慕容嫣对这话深信不疑,用手拍了拍鼓鼓的胸前,从一抹雪白中间,将玄青色的吊坠掏了出来。“一直戴着呢。”
杨帆默默点头,又道:“今天晚上很不寻常,别乱跑,待在我身边就行。”
“你是说陆家有事?”
“不该问的别问,败家娘们。”
慕容嫣朝着窗外无奈着的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笑脸,转身对杨帆道:“你也小心点。”
“嗯,我会的。”杨帆再次点头。
今晚的陆家,灯火通明,和上次一样,来了很多人,各路大亨悉数到场。
杨帆跟着慕容嫣和很多人打招呼,一路过去,倒也没那么拘谨,如今的杨帆彻底放得开了。
石庆华和高阳也来了,两人和杨帆举杯示意,并没有过来打招呼。
德叔来了,亲自来到杨帆面前:“杨先生,我们老爷想请你去书房一叙。”
陆邵文找自己,杨帆自然义不容辞。“好的,陆老有事,我自然不敢推辞。”
“你先在这呆着,别乱跑。”跟着德叔离开的杨帆,向慕容嫣交代了一声,朝那边走去的时候,杨帆向高阳和石庆华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走过去和慕容嫣打招呼,时刻不离的待在她周围。
书房里还是老样子,原来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化,陆邵文背靠着躺椅,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两颗健身球。
有了几次的交集,杨帆没那么陌生,直接走过去在陆邵文对面坐下。“陆老,精神不错。”
早已经坐起来的陆邵文,自嘲的一笑:“精神好没用,早晚会死,或许我的大限不远了。”
看不出这话中的悲观,或许仅仅只是陆邵文在开玩笑,对这个颇有点深奥的问题,杨帆没有继续深究下去。“陆老,上次你主动承认你是噬魂的主人,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吧,在这里,我说声感谢和抱歉。”
“不用,杨帆早晚你会名扬天下,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今天找你来,是想掏心窝子的说几句话。”
杨帆愣了,看着陆邵文那略显苍老的脸上,始终平静的表情。“陆老请说。”
单手放在扶手的躺椅上,没说之前,陆邵文叹了一声,这一声深沉的叹息过后,他才开口:“盛极而衰,月满则溢,陆家也到了盛极而衰的拐点之处了。如今还可以靠着我苦苦支撑,或许你也看到了,陆家未来的希望云霜,我实在不放心我百年之后,她还能撑起陆家。”
“陆云霜,天资卓越,是女人中的佼佼者,能干大事,陆老又何出此言。”
陆邵文一个劲的摇头:“你知道成大事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晚辈阅历尚浅,不知道。”
“百折不挠,很明显,云霜什么都没经历过,现在还做不到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坚持下去,我对陆家对未来感到悲观。杨帆,我希望我百年之后,假以时日,陆家出了事情,希望你能伸出援手。”
从陆邵文替自己承认是噬魂的主人那一刻起,杨帆下定了决心,这样的承诺,杨帆义不容辞。
再加上自己师姐这个因素,未来对陆家,杨帆更不会袖手旁观。
“陆老,别的话就不说了,我只有一句话,只要我在,我会保证陆家不会遭受灭顶之灾。”
陆邵文欣慰的看了杨帆一眼,又重重的说了三个字:“拜托了。”
“陆老严重了。”
陆邵文之所以这么深沉,甚至点些许的悲观,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他纵横一生,名誉无数,响彻华夏,但同时,也树敌无数,只要陆家没有了他,曾经的那些对手敌人,便会卷土从来,以现在陆家的力量,只有云霜这一个孙女,是抵挡不住的。
心满意足的陆邵文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引申下去,而是有点意外的道:“我本来以为,噬魂会对你形成反噬,没想到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反噬的迹象,可以说说这是何缘由吗?”
“因为我师父。”
“你师傅?”
杨帆便将《天籁清心咒》的事情说了。
“原来如此,只是我也是活了一辈子的人了,却从来没听说过《天籁清心咒》。”
“这个,请恕晚辈无可奉告。”杨帆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到底为什么有那么多这个世界上早已失传已久的古籍,很多东西都是那些古籍中,演化而来的。
陆邵文没有继续问下去:“理解。”说完了他又说:“我现在对你这位师傅很感兴趣,似乎还是上次无尘公子的故人,不知道家师是何方高人?”
“陆老,这件事我同样无可奉告,家师曾经刻意交代过,他的事情,不允许我透露半个字。”该说的杨帆会说,但是不该说的,杨帆半个字都不会说。
纵横江湖那么多年,陆邵文自然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他没有强求。“好吧,我不问了,一切都是缘分,你有这样的师傅,是命中造化。”陆邵文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出去走走如何。”
杨帆跟着陆邵文,去了陆家别墅后边的花园,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是平时陆邵文的清修养静之所,平时陆家人没有人有胆子敢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