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秀主仆在屋里说着并未见过面的徐家小姐,外头野林子里打猎的男人们也说着这个。
“表兄,你这时候真不回京?”说话的是刚从京畿大营赶来的陈嵘。
陈嵘如今娶了褚玉儿,同萧炎凤更近了一层,关系比之以往更好。
萧炎凤勒住马头,驻足看向远处说话的陈岩和瑞表兄。
陈嵘见萧炎凤如此,不由的急道:“表兄倒是说话呀,玉儿在家可是左右交代了,这事定要问清楚。”
萧炎凤早就觉得这小子问这话不会是为了担心自己,不想果真如此,不由的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玉儿又无聊了?你也是的,可不能由着玉儿的性子来,回头郡王妃该不高兴了。”
如今成郡王府的两个儿媳妇,一个是萧炎凤姨妈家的,一个是他舅舅家的,妯娌俩个是表姐妹,虽往日一南一北,一长一幼,交往不多,可耐不住是嫡亲的表姐妹,遂,褚玉儿这个小儿媳妇还真是过的不差。
听的萧炎凤这话,饶是往日最是宠爱自个媳妇的陈嵘,也抵不住鄙夷地看了眼睁着眼睛说瞎话人,冷哼道:“若是玉儿不这么自在,表兄怕是第一个不依了。”
萧炎凤可不理会怨念的某人,冷眼道:“怎么你不愿意?直说吧,玉儿又想玩什么了?”说这话,萧炎凤是真不明白,自家表妹怎么就那么黏自家媳妇,两人以往也没怎么在一处过呀?
听的这含酸的话,陈嵘更是怨念呢,如今自家媳妇对自家表嫂可是比自己还依恋,这真是够令他心塞的。
不愿多想,陈嵘直接道:“京里各家夫人又要开始办花宴,玉儿在东南惯了,不喜应酬,想邀了表嫂一道。”
这是胆怯了?萧炎凤有些心疼,不过,他媳妇也不喜应酬,不由的皱眉道:“自家表兄弟,我有话也不瞒你,如今国公府闹的利害,我是不打算带你表嫂回去的。”
镇国公府的事,陈嵘这个人精还是知道的,见表兄不避讳,便皱眉直言道:“怕是躲不过,如今德太嫔好似又有复宠的迹象了。”
萧炎凤也有耳目,早已了然,叹气道:“贵太妃一个尚不足虑,如今加上德太嫔真是令人头疼,姑妈虽说不碍,可皇太后她老人家最是个不争的,姑妈在太上皇跟前就有些孤了,唉……”
陈嵘最是看不上三皇子,听了这话,冷哼道:“此话不错,德太嫔失了个三王爷,还有个二王爷,如今二王爷在太上皇跟前颇为得宠,比之五王爷当日更甚。”
萧炎凤板着脸道:“太上皇年岁到了,心也就软了,三王爷眼看着是不能赦,五王爷当日虽临阵变节,可事情究竟如何太上皇心里有数,遂,如今在太上皇心里也就啥也没得着的二王爷比较干净纯孝了。”
“大王爷不也啥也没得着!”对闷在府中不问世事的大堂兄,陈嵘还是有些偏袒的。
萧炎凤冷眼剽了下愤愤不平的陈嵘,呵呵冷笑道:“比起三王爷,太上皇怕是最厌大王爷吧。”
这话?陈嵘听了一怔,细细思量,还真是,太上皇怕是以为若是没有大王爷惦记着往日和三王爷的断腿之恨,局面怕是走不到今日,他老人家也不必退位让贤了。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喊你们都听不到。”瑞世子一声喊,打破了萧炎凤和陈嵘之间的沉默。
萧炎凤见催马过来的表兄一脸的不耐,不由的笑问道:“你们俩可商量个方法出来了?”
瑞世子一听这话,不由的提起了兴致,高声道:“子明说这处太浅,我们还是往里走走比较好。”
瑞世子话刚完,陈启已经到了跟前,笑道:“是这话,我已经和栋之四下看过了,这处野地多是灌木,只能猎些野兔野鸡什么的,忒没劲了,还是往里走走的好。”
子明和栋之,分别说陈启和瑞世子的表字。
萧炎凤今儿可没兴致陪他们闲玩,看着两个兴致极好的人,凝眉道:“今儿就到这吧,师父还等着我回去呢。”
三人见萧炎凤兴致不高,不由的诧异,不是说来京郊踏春的吗?
陈启是三人中最年长的,当即道:“怎么?有事?”
瑞世子最是性情中人,有些抱怨地道:“呆在京里压抑死了,好不容易寻了个由头准备消散一日,你这是想扫兴?”
萧炎凤苦笑道:“哪里是我想扫兴,这事还真是难说。”
瑞世子见他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不由的道:“弘毅,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我们帮着参详参详。”
陈启也道:“栋之说的不差,弘毅别见外。”
陈嵘见萧炎凤只皱眉不说话,遂,道:“还不是国公府那位四爷闹的事。”
瑞世子最是瞧不上国公府的人和事,当即嗤笑道:“弘毅真是多余担心的,他们闹的再欢实,与你何干,再说了,那日国公爷着人来请,你不是没回去吗,这不就得了。”
陈启持重些,皱眉道:“怕不是这件事,弘毅有什么说吧。”
见三人都盯着自己看,萧炎凤苦笑道:“其实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皇太后想与我家小舅子说亲。”话说出来了,萧炎凤叹了口气,反倒放下了。
三人听的是这事,倒是放了心。陈启开口道:“就这事有什么为难的,不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横竖皇太后她老人家不是个揽事的,同淑太后娘娘多年相得,更不会为难你了。”
瑞世子有些不同的想法,皱眉道:“按说这是好事,贤哥儿那孩子虽说家世减薄了些,可有你这位姐夫在,便不成问题了,可问题是,这时机好似不对呀,弘毅,这里可有说头?”
萧炎凤看了眼表哥,暗暗点头,到底是日后要做宗正的人,想问题就是不同,遂,他想了想道:“我也是虑着这点,皇上待我之心不必多疑,可……”
众人都是自己人,听了这话,想到镇国公府的那些个污糟事,不由的理解地看着萧炎凤。
陈启更是皱眉,“如今正是需要皇太后娘娘同淑太后同心协力的时候,弘毅呀,这门亲事怕是难推。”
陈嵘不赞同地看了眼哥哥,道:“再如何,若是女孩子不好,贤哥儿岂不是亏了,你们可别忘了,表嫂是个什么性子。”
众人都是至亲,这话不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