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城一家,住在一处叫荷塘月色的别墅区里,纯中式的院落,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如今是腊月,能看的景色不多,不过,凋谢的树木上挂了不少红灯笼,让这萧瑟里多了几分鲜艳和喜气。
只是今天……
一楼客厅里,咆哮声、咒骂声、哭声乱成一团,地上有几个摔裂的杯子,碎片和茶水混杂,白小雅倔强的站在那片狼藉里,眼睛已经红肿,身边紧紧靠着一个五岁的男孩儿,搂着她的腿,吓得哇哇直哭。
要是换做平常,东方城的媳妇儿韩巧云早就喊着宝贝、心疼的去哄了,可现在,她冷眼看着,脸色铁青,磨着牙挤出俩字,“闭嘴!”
东方逸哆嗦了下,哭的越发凄厉。
白小雅咬着唇,蹲下身子,把儿子搂进自己怀里,直直的看向韩巧云,“妈,您真的不相信我吗?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家里的人谁不清楚?我怎么可能……”
韩巧云厌憎的打断,“你说你没背叛,可这个野种是怎么来的?你现在敢说他是我儿子的种吗?”
白小雅一时没了话,眼神转向东方白,神色凄楚,自嘲的问,“老公,你说呢?难道你也不信我、觉得我给你戴了绿帽子?”
东方白一脸惨白,失魂落魄的瘫坐在沙发上,仿佛没听到白小雅的话,自从看到网上曝光的那些事后,他的整个世界就坍塌了,儿子是怎么来的,他最清楚,那不是自己的种,是从精子库里选的,可他万万想不到,捐献的人会是东方靖,这不是巧合,是预谋。
至此,他也终于明白了东方靖为什么会帮助他,根本不是看中他的什么才能,完全是为了他的种,他是想家主的位子将来能名正言顺的传给他儿子才选了自己当过渡。
可笑他,还曾沾沾自喜,原来,他就是个傻子,是个冤大头,是被人摆布蒙骗的傀儡,东方靖背后不知会如何嘲弄他的愚蠢。
此时此刻,他只要一想到这些,就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老公……”白小雅又喊了声。
东方白抱住头,痛苦的闭上眼,“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状,白小雅如坠冰窖。
这时,东方城阴沉着脸,看着白小雅问,“你当时去医院选择用那种方式怀孕,真的不知道捐献的人谁?”
白小雅无助的摇着头,“我怎么可能知道?医院方面对这捐献的人身份都是保密的,就是为了将来不要出现什么相认纠缠的戏码……”
“那为什么……”他喊不出孙子的名字了,只得指着他,问道,“为什么他会成了东方靖的儿子?你俩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交易?”
“没有,什么都没有!”白小雅哭喊着,“你们可以不认逸儿,但不要这么羞辱践踏我的尊严,用这种方式怀孕,也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被算计的受害者!”
东方城拧眉,严格来说,白小雅的确是无辜的,可他做不到还能像以前那样把她当成个孝顺的儿媳,孙子不是儿子的亲骨肉就已经让他五雷轰顶了,更别说,还是东方靖的种,这让他情何以堪?要知道,他跟东方靖可是同辈,这么说下来,孙子变侄子了?
客厅里的气氛正僵硬时,门铃响了。
一家人谁也不愿理会,还是门铃声不断,太扰心了,韩巧云才从窗户里看了下,见是东方蒲父子,还有族里几个说话有分量的老人,这才开了门。
东方蒲等人进来后,看着厅里的一幕,并没有什么意外,不吵不闹才是奇怪。
眼下情况特殊,众人也没有心情寒暄,让了座位后,东方蒲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三堂哥,我今天和几位叔伯过来,是为了网上爆出的那桩事儿,本想把二弟也喊来,只是他关机了,暂时联系不上。”
闻言,韩巧云尖声道,“联系不上?这是事情败露、没脸做人、躲起来了吧?”
东方蒲道,“或许吧。”
东方城接过话去,“或许?这么说,这事是真的了?”
他其实还侥幸的抱了一丝希望,希望只是个误会,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儿、打击东方家。
东方蒲沉声道,“八成是,如果想要确定也很简单,我二弟不在,抽我的血和逸儿的血去检测一下也可以。”
听到这话,韩巧云当即不客气的道,“用你的?那能说明什么?真有血缘关系的话,那或许还可能是你的……”
东方蒲脸色一冷。
东方将白忍不住为自己的父亲讨公道,“韩伯母,请慎言,我父亲的人品整个东方家的人都有目共睹,不是您可以污蔑的。”
来的那几个老者也纷纷露出不愉表情。
东方城迫于压力,斥责了一声,“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韩巧云这才不甘的咽下后面的话。
东方蒲冷笑道,“既然堂嫂不相信我,那也简单,用我那俩侄女的血也可以,我那俩侄女总没有捐献精子的功能吧?”
韩乔云脸色青白交错,咕哝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么还当真了?”
东方城说了句软话。“阿蒲,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自是对你放心的,其实不用去检测我也相信你说的话,你今天既然上门,定是查证过了,对吧?”
东方蒲点了下头。
东方城复杂的问,“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查证的吗?”
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他们作为苦主都尚且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别人又是如何去查找到真相的?他细思极孔恐,想着东方蒲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东方蒲自然不会说出宴暮夕来,便道,“是我爸说的,他听说了这事儿后,就想打电话找二弟对证,可联系不上,只好找了秦可卿,秦可卿是我二弟的枕边人,她承认了此事。”
东方城瞳孔一缩,“那也是她曝光出去的?”
东方蒲道,“这个我倒是不确定,我并没问她,她现在对我二弟怕也是恨之入骨,已经跟我爸提起离婚的事儿了。”
“离婚?她离婚了倒是能一了百了、撇个干净,可我家这一摊儿……”东方城恨恨拍了下桌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