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凡拱了拱手道:“倒也没甚么事情,只是在下看到这位姑娘,想起了一位故人,所以……”
“或许是这位姑娘将我当成那登徒子了,呵~倒是在下唐突了。”罗凡这番话语谦恭有礼,言辞恳切,一时让人印象大好,此事看来当真是个误会了。
李世民看向红拂女道:“红拂姑娘,既然此事是个误会,以世民看来,不如就此揭过,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红拂女冷冷地道:“那便如此吧。”
罗凡自然也乐得借坡下驴,拱手道:“姑娘肯不计较自是再好不过了。”
这时,李世民又道:“慕容兄可是在此等船?不知慕容兄欲往何处?”
罗凡道:“在下欲北山而去。”
李世民道:“恰好在下亦打算北上,若是慕容兄不嫌弃,不如乘坐在下之船如何?”
罗凡自知他起了结识招揽的心思,此言正中罗凡的下怀,罗凡自然不会拒绝,但依然稍作犹豫一番道:“这……方便么?”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恰好顺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罗凡这才点头道:“如此,便叨扰李兄了。”
这时候,一道娇柔好听的女声从舱门内传了出来:“二哥,出什么事了?”
说话间,只见一名身着色彩淡丽的华服,身材窈窕动人,风神高雅,一张脸蛋儿俏秀无伦的妙龄女郎从舱中走出。
李世民拉着她走上前来,介绍道:“秀宁,这位是琼华派慕容紫英慕容兄。慕容兄乃是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英杰,快来见过慕容兄。”接着又向罗凡介绍道:“这位是舍妹。李秀宁。”
李秀宁顺着李世民的视线看去,只见是一名剑眉星目。俊逸潇洒,一身蓝白长袍的年轻人,揖了一礼道:“秀宁见过慕容兄。”
罗凡亦还了一礼道:“李姑娘,在下有礼了。”接着又对李世民笑道:“什么少年英杰,李兄真是太过抬爱在下了。”
这日,罗凡在李世民给他安排的船舱中休息了一夜,待得醒来时,天已大亮,门外响起一阵敲门的声音。
罗凡随着婢女来到上层的舱厅。红拂女几乎与他同行。
李世民摆开酒席款待他与红拂女,列坐陪同的尚有一英挺青年和一位四十来岁,高瘦潇洒的儒生。
李世民起立欢迎道:“慕容兄、红拂姑娘请坐,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还望不要客气才是。”
这时候,其余两人亦起身向二人施礼,很好地体现出了贵族门阀间深厚的礼教修养。罗凡亦一一回礼,红拂女虽然态度冷淡,但也向几人回了礼。这才入席。
李世民先介绍那中年儒生道:‘这位是裴寂先生,一手‘忘形扇‘会尽天下英豪,乃晋阳宫副监,家父的棋友。‘裴寂淡淡看了他们两眼。谦虚道:‘世民侄过誉了。找那手跛脚鸭的功夫,怎拿得出来见人,更不要说会尽天下豪杰。‘
接着向那英挺青年笑道:‘论功夫可要留给柴绍世侄去颢威风了。‘那柴绍连忙谦让。
柴绍华剑丽服。气派高雅,比之李世民只逊了气魄风度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大将之风。咋一看确实让人心生好感。但一番客气寒暄下来,柴稍语神态总带着点傲气。或者可以说是优越感。罗凡自然也懒得热脸去帖冷屁股,若非对方主动搭话,罗凡便不睬他。
几人一番谈论,皆是一些军国大事,罗凡也不大插得上嘴,因此只埋头品尝美食,倒是偶尔与红拂女谈论两句关于武学的见解。倒是李世民即使与柴裴两人讨论上了兴头亦全不忘待客之道,或给两人介绍一番桌上美食,或者稍作问候。
不多时,只听得环佩叮当,转头看去,只见李秀宁体态曼妙地步入,她此刻穿的是一身胡女装束,头戴胡帽,形圆如钵,四周垂以丝帘,帽上缀以珠翠,式样别致,既华丽又充满若隐若现的神秘美。她穿的衣服更与中原和南方的宽襟大袖完全两样,是大翻领窄袖的衣装,这般装束,不但凸显了女性的玲珑体态,行动亦是方便了许多。
历史上便隐隐有指出李世民兄妹有胡人血统,在“大唐”中却是直接给此事作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因此李秀宁身着胡人装束见客却也是极为正常的。罗凡一番欣赏,心中亦是暗赞好一个胡服美人儿。
柴邵腾地一声从位子上站起来,看着李秀宁双目大为炙热,热情地道:“宁妹终于来了,愚兄等得心都快要烧焦成火炭呢。”
李秀宁此时是柴邵未婚妻的身份,对他嫣然一笑,让他扶着香肩,待入座时才与其他几人打了招呼。
罗凡只一番回礼,之后便再次与红拂女讨论起武学来。
按理说罗凡应当夸赞一番李秀宁的美貌,接着赞叹郎才女貌、般配非常什么的,但因为之前柴邵对罗凡的态度,罗凡并没有搭理他,这顿让柴邵心中一阵不悦。只见柴邵在玉人面前逞强道:“慕容兄这般好武?不知功夫如何,有没有什么骄人战绩?会几手什么绝学?”
罗凡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在下初涉江湖,功夫嘛,并没与天下英雄比划过,只能说自认为马马虎虎还行,至于骄人战绩,便是方才在外头与红拂姑娘比划了几招,绝学貌似有几样,什么‘千方残光剑’‘上清破云剑’……”
柴邵一听他竟拿与女人过了几招当成骄人战绩,心中一阵不屑,顿时打断道:“慕容兄,在下奉劝一句,武学可不是纸上谈兵,是靠打出来的,绝学也并非取些花哨好听的名字便能唬住人的。”
罗凡心中哂笑道:“唬人的?这话只怕也只有你能说得出口。”不过罗凡也不可能将真慕容紫英拐到大唐世界来秒天秒地,因此只呵呵笑道:“柴兄说得是。”
红拂女与罗凡交过手,自然知晓罗凡的实力怎么样,见到这小子这般自大无礼,而他说的纸上谈兵却也隐隐将红拂女牵扯了进去,红拂女顿时一阵不悦,冷哼一声道:“柴公子话中的意思是要比划比划咯?”
柴邵一脸傲然地道:“不敢,在下只是担心慕容兄误入歧途,所以好言相劝而已。”虽口称不敢,但观其一脸傲色,哪像个不敢的样子。接着又道:“若是慕容兄不吝赐教,倒也未尝不可。”
罗凡嘴角微微翘起,正要开口,这时李世民心中想道慕容兄久在山中修行,只怕不清楚柴邵的厉害,而他又是初涉江湖,即便武功不错,只怕经验也不足,念头一转,李世民劝道:“拳脚无眼,二位不要为此伤了和气才是,况且此地也并非动武的场所,此事便改日再议吧。”
既然主人都发话了,二人若不就此打住,实在太过不敬,因此都不再提及此事。
红拂女一眼见到那柴邵如得胜的将军一般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顿时更为不悦,冷声道:“在下吃饱了,各位请慢用。”说罢离席而去。
罗凡摊了摊手以示无奈道:“红拂姑娘似乎心情不大好,在下去劝劝她罢。”
一场宴会已经去了一半的宾客,只得早早散场。
此时李家数艘巨舶早已入海,红拂女只身静立在船上护栏旁,红衣在海风的吹拂中飘扬而起,如一团如血的火焰般猎猎随风而舞。
罗凡走出舱门笑道:“红拂姑娘既身为李阀效力,这般作为不怕主人家不高兴吗?”
红拂女头也不回,只冷哼一声道:“你几十听闻我投效李阀了?”
罗凡闻言一楞,原本她是天策府首席大将,罗凡见她在李阀的船上,自是先入为主地以为她此时已经加入天策府,不过听她话语中竟似是自己想错了?
罗凡不禁莞尔一笑道:“起先我在李阀的船上见到姑娘,便先入为主地以为姑娘是李阀的人了,现在看来倒是在下想错了。”
红拂女回头撇了罗凡一眼,随即转头望向茫茫大海,淡淡地道:“我原本确有此意向,只是在来的路上遇见一位朋友,他的一句话让我改变了一点想法。”
罗凡露出些许感兴趣的样子道:“愿闻其详。”
只听得红拂女道:“坐观潮起,行望云舒,朝饮白露,夕眠苍霞。呵~听起来倒是挺有趣。因此我想要不要也这般游历一番之后再找个地方落脚。”
罗凡:“……”
沉吟半响,罗凡才说道:“姑娘倒是好兴致。”
红拂女蓦然回首,美目盯着罗凡上下一阵打量,盯得罗凡心中一阵冷汗,暗道:“难道被她瞧出来了?”
良久,才听得红拂女冷冷笑道:“兴致?你们二人倒是有些相似。”
罗凡心道:“何止是相似啊,完全是相同好么?”接着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是没被瞧出来了。”
罗凡道:“是么?若有机会,红拂姑娘定要替在下引荐一番才是。”
红拂女点头道:“正有此意。”
接着红拂女美目一凝,看向罗凡又道:“不过,我倒是对兄台的那些绝学倒是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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