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若有所思,让程真称把钻石拿出来看看,程真将钻石从保险柜里取了出来,钻石被放在一个毫不起眼的盒子里,骆天将盒子朝上,先看底部,没有看到任何一家珠宝公司的logo,此时他心中的疑惑更甚,打开来,看到里面的钻石,更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躺在这个不起眼的盒子里的钻石,色泽鲜红如血,艳丽无比,就像是被血浸过似的,程真也愣在一边:“骆天,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血钻?”
这颗钻石并没有经过仔细的雕琢,骆天吸了一口气:“这的确是血钻,而且是彩色钻石中极为贵重和罕见的极品。程真,你有可能听说过拉琪血钻。”
“这个我的确听说过,只是没有见过,记得拉琪血钻曾经参加过拍卖会,香港的不少富商名流都趋之若鹜。”
“是啊,早在1989年的时候,一颗重量仅为2。23克拉,名叫拉琪的血钻,标价竞达4200万美元。与当时的黄金价格相比是黄金的十万倍以上,比无色钻石贵二千倍以上。拉琪血钻产于印度古老的金刚石矿区哥尔贡达。”骆天看着手上的这一颗:“这一颗未经雕琢的血钻,不知道是不是和拉琪一样,来自于古老的印度。”
“这人真是奇怪,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大一颗血钻,而且……”程真仔细回想那人来时的情景:“他戴着帽子,帽沿拉得很下,一直遮住自己的眼睛,我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他提前留下来的费用,而且费用不菲。”
“大概年纪多大?”骆天问道。
“可能就三十五岁左右吧,他的声音很奇怪,很沙哑,一开始我以为是他感冒了,要是听他的鼻息,又很正常,看来他原本的声音就是这个样子的。”程真又说道:“他把这么一颗名贵的钻石放在这里,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打电话过来问一声,也不问你到底回来没有,一点也不心急的样子。”
“说不定……”骆天说道:“他认为这颗钻石放在这里正合适不过,安全着呢。”说完了,骆天自己也哑然,这不是怀疑人家这血钻的来路不明吗?
程真也听出来骆天的弦外之音了,她居然也表示赞同:“骆天,老实说,我不想收的,所以才会一直建议他去别处,可是……我还是收下来了,你说,我会不会收下 来一件麻烦了?”
看程真开始担心了,骆天马上摇摇头:“没关系,程真,把这颗血钻让张奇伟他们用机器检测一下,出一个具体的检验报告,不过……上面不要有我们公司的印章,我也不会在上面签名,反正,你说这位客户也并不太需要鉴定证收,是不是?”
“我明白了,骆天……你可真狡猾。”程真闷哼了一声。
骆天无语了:“我这样是叫规避风险,万一这颗血钻真的来路不明,我们会被牵扯进去的。”
“我知道的,我只是逗逗你而已。”程真说完,又把那颗血钻放回去,完了就催着骆天看其它的东西:“你现在是名声在外,其他的鉴定师想帮你也不行,客人们都指名让你鉴定,非要你的亲笔签名认证,所以,你必须半个月过来一次,这是最低的标准了,懂吗?”
“知道了。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骆天说道:“我看张奇伟和袁杰也磨合得差不多了,又有你顾着大局,我就放心不少了。”
程真瞪他一眼:“没有那么快,修复公司现在靠的是熟客,在吸引新客户上面还要下一些功夫,所以你在外奔波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这一点,适时地替公司打打广告,做做宣传。”
“领命!”骆天嬉笑着行了一个礼,程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好了,继续工作吧。”
接下来的是一幅山水画作,骆天看了一眼就摇摇头:“这看上去好像是李可染的画作。”
程真又瞪他一眼:“你直接说不是就好了,不要用什么看上去好像之类的用词,是,还是不是?”
“不是。”骆天说道:“这是一幅仿作,李可染先生是齐白石先生的徒弟,最擅长的就是山水画,巧妙吸收借鉴了西画的明暗处理,在光线、构图上大胆创新,形成了‘黑、满、重、亮’的崭新山水画图式,李可染最后一个画室斋号是墨天阁。应该是1988年开始在有些作品上署上‘墨天阁’,这幅画上的确有署上墨天阁的斋号。”
程真不耐烦地说道:“快点说吧,破绽在哪里?”
“一共有三处破绽,第一,纸墨不对,李可染先生对于纸墨的要求十分高,纸要用有相当年份的优质特净皮,墨要用乾隆御制墨,现研现使,第二,李可染先生的功力了得,他画一幅山水画可以画出七八个甚至十几个层次,可是这一幅画,才不过三四个层次,画面就一塌糊涂了,最后一个破绽就是这个落款,可染先生,练了一辈子字,晚年落款金石气很强,真有这个屈金断铁的感觉,而这个落款呢,是轻飘飘,软绵绵,没有功力可言,就这样的功力,居然要仿李可染先生的大作,真是气人。”
“好了。”程真说道:“你呀,要不然怎么说他是仿作呢?”
骆天笑了:“好了,这幅画收起来吧,要是这画的主人知道这画顶多值一两百块,不知道作何感想。”
“据主人所说,买来的时候花了十二万。”程真说道。
“十二万?”骆天摇摇头:“这就算是教学费吧,在这个圈子混,谁没有交过几个学费,习惯了就好了,想当初,我虽然没有交什么大钱,可是七七八八地,也交了不少学费了。”
“原来也你有这么一天。”程真笑道:“我还以为你从娘胎里一出来,就是天才了,原来也是一步步坎坷过来的,怪不得现在看到别人交学费,你还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好了,你刚才不是在催我吗?我呀,现在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得赶紧搞定了走人。”骆天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程真……”
“如果是对不起,还是不好意思这样的话,那就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