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1 / 1)

山前。

水天如镜。

周匝绿树连绵,花竹扶疏。

繁花朵朵盛开,璀璨若云锦。

花色和树影一起,片片入水中,融合山光,像是冉冉铺开的画卷,动中有静,静中有动,青碧交辉,非常精致。

可是自上而下看,在帝君的眼中,却是盈盈若一壶,装起所有的景象。

南天混元帝君站起身,踱步而行,有龙虎之姿,道,“紫阳现在气势正盛,颇有种龙起风云来的姿态,崇古派,玄门,仙道世家,甚至不少中立的人都开始有所偏向。”

南天混元帝君顶门上有宝珠晶莹,激射出霜雪般的光晕,星星点点,弥漫四下,声音不停,继续道,“可谓是携带大势,咄咄逼人,不然的话,东王公和清虚君两人也不会断然放下打造的基业,要委身我们天庭。”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道,“我们必须要打断他如日中天的气势,不然的话,恐怕真能够让他能够重登帝君之位。到时候,可是我们天庭的大难了。”

东玄妙法帝君用手一指,自指尖冒出赤金的篆文,八角垂芒,龙凤呈祥,倏尔一展,化为金榜,在最上面,正是紫阳的名字,其次是东王公,然后是清虚君,再然后,还有零零星星的名字,只是看上去暗淡无光。

前三个名字,如同日月星,光华耀眼,后面的所有名字都在前三个人的映照下,没了光彩。

正是帝君候选人的榜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东玄妙法帝君看着金榜,紫阳两个字,格外刺眼,他沉吟少许,然后道,“阻止陈岩是正理,可是东王公和清虚君两人也不是我们意中的帝君候选。”

他的意思是很简单的,紫阳不用说,和玄门牵扯太深,东王公和清虚君两个人,不但个人修为通天彻地,而且都有庞大的势力,他们两个人要是真的晋升帝君,立刻就是位置稳稳当当,像是铁铸的一般,难以撼动,非常强势。

帝君们中意的人,是并不强势的人,这样的话,上位帝君后,要潜伏一段时间来积累力量,屈居于帝君之尾。

只是现在的局势,可不是像四位帝君们所想的一样发展。

东玄妙法帝君踱着步子,眉宇间晕着光彩,幽幽沉沉的,道,“我们的办法,就是打压三人,扶持其他人。”

“最重要的是打压紫阳。”

南天混元帝君云袖摇摆,玄气升腾,有金银贝影,来来回回,道,“尽可能地压制投向紫阳的人的权限,少让他们活动。”

“话是如此。”

东玄妙法帝君点点头,眉头皱起,道,“只是紫阳的所作所为,称得上堂堂正正,最起码符合天庭上的规则。我们即使动用力量,进行打压,也不好做的太明显。”

天庭的规则,虽然有天庭的意志运转,但以帝君们的权限,依然也可以绕过,做点小动作。只是现在帝君候选人的举动人人瞩目,做小动作容易,但不被发现就难了。

要是被发现,可不太好。

毕竟现在还不到他们四位帝君真正下场的时候。

“青衣道友哪里如何了?”

东玄妙法帝君目若点漆,突然问了一句。

“青衣道友亲自出手肯定是万无一失。”

南天混元帝君露出淡淡的笑容,用手一展,光电郁郁,照亮人的眉宇,笑道,“可能用不了多久,幽冥就会起风云的。”

“青衣道友那里,才是关键。”

东玄妙法帝君面容上没有表情,只有混沌之色,冉冉升腾,变化出万事万物,道,“只要幽冥一平,融入天庭,我们就能够将古天庭的痕迹尽可能地驱除,紫阳就没了重登帝君的可能。”

“说到底,除去玄门仙道的支持,紫阳秉承古天庭的气运良多。”

东玄妙法帝君扶了扶道冠,身子周匝是古朴的文字,交织成河图洛书之相,非常玄妙,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古天庭的印记在我们天庭中越来越少,紫阳就会越来越吃力。”

“正是这个道理。”

南天混元帝君笑了笑,道,“所以我们要拖一拖,不能让帝君之位现在有结果,时间越往后拖,紫阳的优势就会流失地越多。”

“那就这样。”

东玄妙法帝君和南天混元帝君经过一番交谈,两人有了一致的看法,接下来的动作,要分三步走。

首先,就是要采取行动,尽可能地压制紫阳手下之人,让紫阳在短时间内不可能登临帝君之位。

其次,扶植其他的帝君竞争者,让他们有资格威胁到东王公和清虚君,不但是留下了可能,而且还可以在谈判中于这两方讲价。

最后,等青衣帝君的消息。

两人商量完之后,各自离开。

庭中。

繁花灿然,交织如锦。

层层叠叠落下,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音。

乍一看,像是踩在雪上。

只是和雪不同,这个走过,有郁郁的香气弥漫,横浸到法衣中,在衣袂下摇摆。

陈林泉一身鹤氅,金睛有光,身披东华锦绣仙衣,脚踏宝塔履,他踏着香雪,眉宇间透着光彩,有一种慑人之感。

和以前的不疾不徐,准确的说是若即若离不一样,现在的陈林泉锋芒毕露,很有一种跃跃而试的冲击力。

陈林泉脚步不停,通过花木扶疏的小径,跨过虹桥,就见对面的湖上有一八角亭,上覆天青琉璃瓦,四面环水,翼然而居。

有道童在等候,见陈林泉来,连忙行礼,道,“陈上真,帝君大人在亭中等候。”

陈林泉点点头,整理了下自己的道冠,踏步入亭。

亭子不大。

清幽雅致。

四面湖光透过琉璃窗照过来,澄明空灵。

在其中,布置有一个茶几,茶几之上,放置有一个青铜烟雨花瓶,插着一株莫名的花,稀稀疏疏之间,自有新意。

花瓶之下,放着一个横笛,泛着幽幽的光。

一个人影晕在光晕中,正在捧着书看书。

听到脚步声,人影抬起头,眸子炯炯,有着光彩,紫阳的声音传出,道,“陈道友来了,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