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我想我也要不惜违抗皇命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月儿还重要,包括一切的权势地位,甚至是,我的命,月儿是我的核心,我做一切都是因为她。”
风重活一世,本为随月而来。
其他的,他从来不看在眼里,也不放在心上。
凤云峥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光彩,一丝热切的光,他迫不及待地要回到最爱的人身边去,守护她,安慰她。
“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在身边,什么时候该在他身边?”凤云峥说。
“王兄放心前去,营地有我,耶律重元的脑袋都能被本王拧下来当球踢,区区萧振海,本王还没放在眼里。”凤诀拱手,说道。
凤云峥抬手,拍了拍凤诀的肩膀,道,“有劳你了。”
“你快快去吧,还能赶上连延甫,一路上也有有个伴,我猜你会一路快马加鞭,迫不及待,所以为你准备了一批良驹,可日行千里。”
凤诀拍手,一批枣红色的追风马被牵了过来。
凤云峥一笑,拍了拍马背,“好马!”
说着,长腿一跨,一跃而上。
他回头,看了凤诀一眼,道,“弟弟保重,哥哥会尽快与你汇合,到时候我们在一起痛打萧狗!”
“好,痛打萧狗!”凤诀拱手。
凤云峥调转马头,高高扬起马鞭,狠狠地摔在马背上,马儿便风一样的跑了出去,凤云峥那银色的袍子在风中高高飘起。
他眼底一抹炽热,心里头倒:
月儿,等等我,我马上就到了!
看着凤云峥的马走远,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凤诀脸上的神情也显得更加冷峻,他转身,对黄巢道,“再追加人马,在京都至契丹这一道上找十一公主的下落,本王一定要他活着与见面。”
“是!”黄巢转身,立即去部署了。
凤诀回到自己的军帐内,走道书桌前,将连令月给她的一叠纸拿了出来,拿下毛笔,在上面记下了第一笔,写的是——一横。
*
连家的丧事,法事,几天根本就办不完。
涉及到的人和事太多,但是,连似月全部都一一打点好,每日安排不同的人负责不同的事务。
竟然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的事,都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有发生过错处。
同时,这些日子,也不时有一批人前来求见,他们分别是几位婶娘的娘家人,众人亲来之时,都会跪在她面前先痛哭一顿。
每次,连似月都是静静地听完他们哭,然后安慰几句,她不能跟着一起哭,她还有很多事物要安排和处理。
等这些人一个一个接见完了,走了之后,她的脑子才能轻松一点。
“王妃,这些年,其实可以不见的,那二夫人,生前与王妃您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还曾与您为敌呢。”青黛见自家王妃辛苦劳碌地没得停,不禁说道。
“本王妃现在是唯一能代表连家的人,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连家没有倒,连家不会乱糟糟的,无论来多少人,都不会乱,那些亲友来了,还是能找到连家的根本。
连家以后要靠连焱发展壮大,我在此不过替他做一些事。”连似月说道。
“好吧,那王妃现在先歇息一下吧,忙了一上午了。”青黛将膳食端了过来,说道。
自那日从九华寺回来,连似月的胃口倒真的莫名好了一点,每日也能吃下一点了。
用完午膳之后,照例是休息的时间。
为了有一个强大的身体来应对这些事,她强迫自己每日必须遵守规律的做些,尽量休息充足,即便睡不着也要躺着。
但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格外的想念云峥,做事的时候,是不是就会想起她的笑容,想起他说话时候的样子,想着想着,唇角就会不由自主地清扬而起。
所以,午膳后的睡眠,她也减少了。
起来后,便趁着空余的时间,翻开凤云峥留在书房的一些墨宝和其他的东西翻翻看看。
最后,她目光在一叠信笺上停了下来,翻开,看着上面写的东西,她不禁笑了——
这是那本云峥的情话。
当初,他奉命前往三藩,离开京都百年之久。
那时候,他才刚刚才桃花林里向她表明心迹,他说是不放心,害怕她不想着她。
所以用毛笔写了一本“云峥的情话”,为了是不是给她一个惊喜,他还命令平时话都没两句的冷眉,将这本情话全部背下来,有事没事的时候,或者在她需要的时候在她的面前背诵出来。
那时候,真是太为难冷眉了。
一个连笑都不会笑的人,却要模仿九殿下的口吻对着她来说情话。
犹记得,那时候冷眉每次说完,就面红耳赤地快要流下血来一般,一点都不自在,往往惹得青黛和泰嬷嬷哈哈大笑,整个仙荷院都洋溢着热切的笑声。
实在是很美好的一段时光的。
连令月将云峥情话翻开来,一页一页地看过去——
这样看着才发现,他写的东西都好羞人啊,当时听着已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现在这样看,更是心脏砰砰砰地跳着。
看完这一本云峥情话,怕是费了一个多时辰,因为他写的实在太多了,全都是掏心掏肺的话,让她看的欲罢不能。
而且看来之后,她觉得心里很甜蜜,很满足,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好像凤云峥就在她眼前,和她面前面说话一样。
也像他在这个云峥情话里说的:
月儿,我想你,所以,要马上出现在你面前;
“真是个孩子一样的,这样想出现就出现,那不是神了吗?”
她打开抽屉,将厚厚的情话书放了回去,伸了伸懒腰,准备去做别的事。——
“月儿!”
她正要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在梦里面回响了千千万万遍的声音,这声音直击她的心里。
连似月猛地抬起头来,往书房门口看了过去!
顿时她的一颗心砰砰砰地直跳,只见一抹风尘仆仆的身影就在她的眼前,一袭熟悉的银色锦袍在身,那双眼睛,似乎望穿前世今生,只为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