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赋抿着唇,沐浴过后,换了正装的他,气色看起来似乎好了许多,但是在薛义看来,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薛义给薛仁赋梳头时,竟发现不知何时,原本那意气风发的叔父,竟也长了不少的白发,最终薛义将薛仁赋的发髻束起,带上了一个玉冠。
“叔父,好了。”薛义颤声道。
薛仁赋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薛仁赋原本就比薛义高出一些,此时盛装打扮过后,薛义恍然间又见到了十几年的那个叔父。
那个丰神俊朗,风度翩翩的才子薛仁赋。
“义儿,叔父要外出几日,这几日就拜托你留在薛家照看琐事了。”薛仁赋看了眼薛义,走到一旁的书柜前,打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卷轴。
“叔父,你要去哪?侄儿陪你一起去!”薛仁赋如今的身体情况,薛义怎么放心。
薛仁赋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去。”
“叔父!”薛义的目光,落在了薛仁赋手里的卷轴上,看着薛仁赋神情温柔的抚摸着卷轴,薛义只觉得心跳的厉害。
“叔父,你要去见公主?”薛义望着薛仁赋。
薛仁赋没有回答薛义的话,只是将卷轴收起,尔后走到一旁,拿起两个茶杯,倒了两杯温水。
一杯给了薛义,一杯自己端在了手里。
“义儿,陪叔父喝一杯吧。”
“叔父……”
薛义张了张嘴,此时却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伸手缓缓的接过了薛仁赋手里的茶杯。
薛仁赋与他碰了碰杯,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饮尽后,薛仁赋笑了起来,神情是罕见的温柔,“好了,叔父要走了。”
说罢,薛仁赋往外走去。
薛义连忙跟了出去,只见薛仁赋撑起一把伞,怀中抱着那一副卷轴,眼神坚定的往薛家大门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单薄清瘦,步伐缓慢,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
薛义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最终无声的叹了口气,“叔父,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南莺是回来寻仇的,她说不能打草惊蛇,她要找从安算账。
所以,他要去提醒从安,要小心戒备。
上次听那林小姐说过,从安现在正在云梦斋,但是,云梦斋距离此处有两个多时辰的脚程。
那些人,都对从安别有心机,只有他自己亲自去,他才能放心。
云梦斋。
安国公主都跪在佛像前,给令月诵经祈福,直到过了整整一上午,雪丽才过来将安国公主搀扶起来。
“什么时辰了?”安国公主问。
“公主,已经快到午时了,您该休息一下,用些斋饭了。”雪丽道。
安国公主微微点头。
出了佛堂,看着外面阴雨的天气,安国公主只觉得头疼的更厉害了,回到厢房后,便躺在榻上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