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持着反弹琵琶的姿势,任由灯火落了满身。
曲音绕梁,直到最后一缕乐符湮灭在黑暗里,全场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掌声如潮!
徐暖月把琵琶交给侍女,施施然朝众人行了个万福。
千娇百媚,莫不如是。
她退了下去。
全场的灯火重新亮起,主持凉州词的老鸨,正是徐娘半老的年纪,笑眯眯登上台,笑道:“今夜这支舞,想必十分对诸位的胃口。我就不废话了,跳舞之人正是我们凉州辞首屈一指的花娘,月芽姑娘!今夜将拍卖她的初夜,无论贵贱,价高者得!”
话音落地,立即有富商大喊:“两万两白银!”
苏酒望去,这富商大腹便便,一把年纪几乎能做暖月的爷爷,瞧着就恶心。
他喊完价后,一道年轻声音激动响起:
“两万五千两!”
苏酒寻声看去,周奉先坐在人堆里,激动的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
竞价声此起彼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价钱就被喊到十万两白银。
她摇了摇手中的金丝团扇,金时醒端坐在前排,漫不经心地摆弄腰间那堆杂碎物件,似乎并没有竞价的意思。
少女下意识舔了下唇瓣,摇扇子的幅度大了些。
最初叫价的那位富商大约被激怒了,豪气万丈地大喊道:“老夫出二十万两!”
全场寂静。
二十万两白银……
对百姓来说,无异于天价数字。
对在场富商巨贾而言,虽然也出得起这个价,但拿这么多银子买一个女人的初夜,未免太过豪奢。
“哈哈哈,”那富商油光满面地摸了摸大肚子,“还有人敢跟我黄某人争吗?如果没有,月芽姑娘的初夜,老夫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苏酒望向金时醒。
对方仍旧无动于衷。
甚至似乎对这种闹剧很反感,不时朝大门张望,要离开的意思相当明显。
可见,他没有被暖月吸引。
苏酒摇扇子的动作更加剧烈。
萧廷琛搂着她的细腰,颇为嫌弃,“苏小酒,春夜寒凉,你扇这么大风,是打算冻死我?”
苏酒没搭理他,嗓音娇软:“三十万两白银。”
场中响起一阵倒吸气声,纷纷望向楼上。
只可惜雅间布置私密,垂珠帘遮挡着苏酒和萧廷琛,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但根据声音,能听出竞价的是个女人。
太子笑道:“这可就有意思了,老黄啊,现在有个女人要跟你竞价,你瞧瞧如何是好?”
他们经常一起玩女人,所以太子认识这位富商。
老富商有些生气,“张娘子,女人参加竞价,这不合规矩吧?”
站在高台上的老鸨,笑吟吟道:“怎么不合规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或许楼上那位小娘子对咱们月芽欣赏有加,也未可知呀!黄老板还要不要加价?”
老富商脸色难看。
看中的东西被一个女人半路抢走,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抢走的,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以后还要不要在京城做生意?
他粗声道:“三十五万两!”
苏酒声线沉稳,“四十万两。”
萧廷琛凑到她耳畔,善意提醒:“好妹妹,你连一万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