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为名所累

吴华道观确实是很有历史的道观，观其规模，想来当年也曾辉煌一时。只可惜现在虽然依旧门庭兴旺，道观却已经变了味道。倒是那小小的白云观，一个吴道子一人维持的小道观。到还能坚持行医、修炼、炼丹，保持着道士的本色。

一个修道之人，最后能否得证大道有很多因素，除了本人先天的慧根，付出的努力，也要看是否有此机缘。像吴道子这样，张扬也不过是助其一臂之力而已，当然遇到张扬对吴道子来说也是一个机缘。

对小虎也是如此，小虎遇到吴道子，被吴道子所救，那是他命不该绝。可是即便他生活在道观之中这么多年，和吴道子祖孙相称，吴道子也没有教他习道，他自己似乎也没有这种意愿，这也就是没有机缘。不过张扬的出现却有改变的很多，小虎从看到那不同的炼丹炉和不同的火种之后，就有了强烈的习道愿望。这还是一种机缘。所以说道是运动的，不是静止不变的。

那个炼丹炉虽然看起来还是原来那个，但是落在懂得炼丹之道的吴道子眼里，当然明白这炼丹炉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了。此刻他正在那里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至于张扬，吴道子确实看不出深浅。只知道比自己高明很多就是了。即便说是神仙显灵，他也不怀疑。

张扬下午又去了一次吴华医院，现在他已经是那个大人物的主治医师了，自然没有人再挡他，当然关于他生病的事，对外是不能宣扬的。张扬对此倒是理解，何况在他眼里这也就是自己的一个病人，并没什么值得到处去说的。

病人的情况已经有些好转，虽然不能说通畅，但至少是通了。这个结果张扬早料到了，其实，这病并不难治。只是李院长他们用药过于谨慎了。尤其是方中还有大黄这类药物，大黄易伤胃气，脾胃虚弱者慎用。然而治病不能拘泥，这其实也是受到病人身份的拖累

老人今天状况转好，心情也就不错，见张扬进来便道：“张医生，你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医术就如此了得。”

“其实这没什么，”张扬道：“你这个病，李院长他们的药还是对症的，不过谨慎了点。这其实和你的身份不无关系，您看这里外松内紧的，进来可不容易，医生一路走到这里，心态怕是也会有所改变，自然也就变得谨慎了。”

老人哈哈笑道：“说得好，看来这也是为名所累了。”

“确实有点！”张扬道：“外面这些安排或许有其必要性，作为医生我不便多做评论。不过就这次诊断来说，确实有点受到影响。相信如果不是每次进来都要见到这种阵势，这病恢复得还会快些。”

“哦？”老人似乎来了兴趣，又问道：“那么这阵势对你就没有影响吗？”

“作为医生，我关心的是你现在是病人。我是来治病的，其它的和我无关。只要这样想，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了。”

“嗯，老人点点头！”以他的经历，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却也知道这种道理说起来容易，真正要落到一个人头上，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因此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也多了些兴趣，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能够和自己这样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实在不多了。

大多数时候，跟自己谈话的人都会很谨慎，甚至明显看得出紧张。也有些年轻人会比较激动，偶尔有些人会是一种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很明显，那是装出来的。那种故作镇定的样子是逃不过自己这双阅历深厚的眼睛的。

可是张扬和那些人不同，他跟人说话的时候绝不需要去装什么，因为在他的眼里自己似乎就是个病人，仅此而已。跟他说话的时候，老人自己甚至也把自己当作了一个很平常的人。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能有这种感觉都是不容易的。这让他甚至有些享受和张扬谈话的感觉。

张扬之所以不等李舒仁、许纲他们散会就先来了是因为他还要给老人做针灸，既然已经接了这个病人，张扬就要负责，会尽力让他早日康复。

在这里张扬没有必要用气针的方法，只是以金针来进行。这让一旁守着的刘秘书很有些紧张。虽然他昨晚已经连夜去调查了张扬的底细，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作为一个医院的副院长，一个医疗界正在上升的新星，得到众多老医生的青睐也算是正常的。

不过刘秘书也得到一个消息，就是有人举报张扬有经济问题。当然这件事现在尚无定论。但是刘秘书紧张的不是这个，张扬昨晚表现出太强大的实力，显示出他强大的武力。这未免与他医生的身份并不十分相符合。

这样一个人在刘秘书的眼睛里就不能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了，何况他身手还惊人的好，若不是昨晚首长本人发了话，他也不敢把张扬请进来。而且刘秘书丝毫不怀疑，只要张扬愿意，金针完全肯能从治病工具，变为武器。此刻张扬拿了根金针在他的首长身上扎在他看来自然是极度冒险的事。

好在，在刘秘书背上已经冒出一层细汗的时候，张扬终于结束了金针治疗。这让刘秘书似乎松了口气。

“张医生技术真的好啊，”老首长开口道：“每一次，你扎完针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了不少了。”

“中医治病，并不过份依赖仪器检查的数据，虽然我不反对运用现金技术，不过仪器永远只是个辅助的东西，人的感觉还是很重要的。人的身体是高度复杂的，同时每个人也不是完全相同的，因此机器数据并不能完全代表人的感觉。”张扬说着又道：“一个好的医生，他的治疗就应该是立竿见影的，如果治疗后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是不正常的。”

张扬说着这些的时候已经结束了针灸，同时替老人做了检查，开了方子出来。张扬签了字随手将方子递给一边的刘秘书，按照规定刘秘书需要把这些都归档留存的，何况许纲和李舒仁这会儿还在开会，并未回到医院，他还需要许纲和李舒仁的共同签字。

对于刘秘书的谨慎，张扬完全可以理解，这是他的工作。

张杨办完这些，便准备走了，不过老人今天精神好转，现在明显对张扬有了兴趣，这个年轻人太特别了。就在张扬准备走的时候，老人忽然问：“我听警卫说张医生的身手很高，甚至比他们这些千里挑一的警卫还厉害。”

“这没什么。”张扬道：“中医嘛，讲究养生之道，练气习武，修身养性，再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好夸耀的。”

“好了，”张扬说完又道：“您现在虽然精神好转了，但是还需要好好休息，配合治疗，不过你这病很快就会好的，用不了太久，你就可以恢复工作了。”

张扬说完，便告辞出去。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看着张扬出去，便对守在一旁的刘秘书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小刘，你是不是已经调查过他了？”他知道，刘秘书一定会这样做的。

“是！”刘秘书答应一声，汇报道：“这个张扬背景没有什么问题，出身工人家庭，家里就是父亲和妹妹，社会关系并不复杂。现在是一家职工医院的副院长，虽然他这个年纪做副院长显得升的太快了，不过那是一家私营性质的医院，人事应该不是问题。而且就他的医术表现来看，也算是合理的。不过……”

刘秘书说到这里顿住了，老人便问：“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刘秘书道：“据海城市公安局汇报，他们接到一封举报信，反应这个张扬有收受红包等经济问题。”

“哦？”老人似乎稍稍有些意外，想了想道：“不会，这个年轻人不会有这种用问题，他有着骨子里的傲气，根本不屑干这种事。”

刘秘书看看首长，没有说话，他自然不会和首长争论，而且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首长看人是很准的，几乎从来不会失误。

张扬当然没有听到他们关于自己的这些谈论。今天让他发现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修道之人，这种感觉不错，虽然吴道子的功力尚浅，不过他既懂医道又懂炼丹。张扬虽然曾经是个神仙，不过却不精于炼丹之道。而吴道子应该对自己会有帮助。

如今有了天医官的医术，既然其中附有丹药篇，他自然要修习一番，这个时候遇到这么个人，张扬还是挺高兴的。至于说小虎有慧根，他倒也不是瞎说的。小虎在吴华道观看到那个炼丹炉的时候就确定这炉子并没有爷爷说得那么好。此后又能看出自己仙力依附以后的炼丹炉已经不同了，这对于一个没有修习道术的孩子来说，凭借的就是天生的感觉了，能够有这种感觉的人无疑是有慧根的。

张扬今天还给吴道子留了一个基础功法，让他指点小虎修习，至于能不能又所成就，那就是个人造化不同了，强求不得。

走出小院刚到医院门口迎面就遇到了一个小护士，那护士见了张扬立刻高兴地招呼道：“哎呀，医生，你也在啊？昨天真是谢谢你替我治疗扭伤，今天一点都不疼了。还不知道医生你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