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医务报告

对于这次得到的这块墨玉张扬很满意，尤其每天凌晨，这犹如精灵般的墨玉散发的气息竟隐然能够与自己的气息交流，果然是聚集了天地灵气的宝物。

张扬终于去参加了第二天的医务工作大会，因为第二天已经是以学术报告为主了。虽说其中西医研究的报告占了多数，却也不妨碍张扬去听一听，张扬从来都没有反对过西医，事实上张扬比起那些老中医来可能更能够接受西医的一些治疗手段。

在张扬看来，在“术”的层面，完全不用拘泥于中医还是西医，抑或是其它的什么医术技巧，只要能够治病救人就可以拿来一用。

当然他心目中还有个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中医肯定更接近他心中的这个道。张扬追求“道”，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术”救人。

许纲在这天的会上做了学术报告，报告得到了好评。许纲最近从张扬这里得益很多，并不是他学到了什么招数，只是刚张扬接触得多了，许纲觉得自己的心境变了，思考问题的思路也变得开阔了。

当然事物总是有两面性，许纲的报告有人叫好，自然也有人反对，反对的人或者是一时难以理解，或者是有些其它不可知的原因。人心总是无比复杂的，这一点即便是张扬这个神仙也不能完全猜得透。

接连两天张扬都参加了大会，尽管张扬的医术完全称得上绝世，但他仍然能从别人的医疗实践中吸取营养。没天散会，张扬都会和许纲、李舒仁一起去医院为那位大人物会诊，他的病情倒是已经好了许多了，这让李舒仁也颇松了口气。

有了前几天的经历，刘秘书对张扬也已经不在那么提防，毕竟疗效是显而易见的，在张扬的治疗下，他的首长正一天天好起来。而那些警卫显然都知道了有张扬这样一个高手的存在。这些花了大量的功夫训练的人其实是蛮单纯的，对他们来说，有实力的人就会获得他们的尊敬。虽然鉴于纪律问题，他们并没有和张扬交流什么，但是张扬可以从他们眼里看到尊敬。

张扬这两天都没有去参加官方的招待晚餐。因为他每天都会去白云观看吴道子炼丹。张扬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在炼丹上确实很有所欠缺，而天医官的医书上也只记述了丹药的配方，没有详细的仙丹炼制方法。

不过吴道子对炼丹却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虽然不能说他有多高的水准，但至少，他有着无比虔诚的态度。这让张扬很庆幸自己找对了人，相信在自己的帮助下，吴道子很可能成为一代炼丹大师。当然这个过程自己也是受益匪浅的。

到了大会开始的第四天，就开始了分会场研究。张扬早上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天将会使自己成为全国医疗界闻名的人物。

当然这种名气不一定是好评，因为张扬的报告让不少人觉得很有些不爽。张扬的报告题目叫做《学艺不精及习惯性麻木》。

张扬的这报告其实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张扬驳斥了那些声称中医是伪科学的论调，以详实的案例说明了中医是研究人类身体根本的科学。这算作报告的学术部分，也是得到一致肯定的部分，毕竟张扬的理论将大家带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第二部分却引起了不少争议，因为这一部分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在这一部分中，张扬提出的了一个泛诊的概念。按照张扬的说法，泛诊很多时候其实也是一种误诊。

张扬提出泛诊不仅仅是中医的问题，在各医院广泛存在。比如说对一个发热病人，门诊医生可能会在病历上写：上呼吸道感染、肺炎性病变、占位性病变等，最后的结果如果是肺炎，这个诊断正确吗？当然正确，但这个诊断是基于让患者进行过多的检查基础上得出的，换言之，实际上是把很多可能都一网打尽，这样的“泛诊”其实和没诊断没多大区别。

以张扬的观点，泛诊的出现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医生学艺不精，以大面积撒网来避免出现误诊。对于这种原因，从好的一方面来看可以认为是医生诊断的一种过程，如果最后能够精确诊断，那么病人还是可以得到对症的治疗。从不好的一面来看，也是贻误了时机，耽误了对症治疗。换句话说他的结果有时候类似与误诊。

另一种原因就更为可恶了，因为泛诊提供了许多可能，这导致病人必须做大量的诊断来确诊病情。于是一个普通感冒的病人可能要做胸透甚至CT，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检查。很显然，最后也许是可以确诊的。不过这个检查过程显然让病人受到了损失，而医院却因此增加了收益。这种泛诊是医生为了使医院增加收益而损害病人利益而做出的，所以愈加可恶。

而相对于所谓“学艺不精”的问题，张扬还提出另一个说法，就是“习惯性麻木”。张扬说，由于医生的工作就是面对疾病，长期所见就是病人和疾病，在这种情况下，人会有一种习惯性麻木。这一方面是医生必须的素质，另一方面又是医生所要克服的。

所谓必须是因为，医生必须在面对各类疾病以及突发情况时保持冷静，不慌乱，从容处理。所谓克服是因为，作为医生要有紧急感，不能因为见得多了就不把病情当一回事。不做出积极的应对。要知道对于病家来说，病情就是天大的事情。

误诊也许是很难避免的，即便医疗水平再高也有误诊率，但是医生们如果因此就自我原谅，那就是麻木不仁了。再低的误诊率到了确定的这个病人头上就是百分之一百的误诊，将给病人带来重大的损失，病人为此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生命。因此必须严肃对待每一例诊断。

其实张扬这个部分的报告已经不能算是中医学术讨论了。但有不能说是医务管理，似乎更接近医德和义务水平的提高。

相对于第一部分的论述，这二部分就引起了不少争议，虽然有共鸣，更多的却是非议。

当天晚上，张扬没有去白云观，而是跟许纲、李舒仁他们几个老中医一起共进晚餐。

许纲先是对张扬所说的“中医是研究人类身体根本的科学”的观点予以赞扬，随即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的这个报告也引起了不少议论，一下子把医疗界搅翻了啊！”

张扬想了想道：“有争议好啊，至少说明被重视了，你不是说作报告就是要让大家注意到，能够重视自己的观点。现在这样不是达到了目的吗？”

“可是，这样对你未必有利啊！”李舒仁道：“别的不说，你提出泛诊是为了替医院创收，刚才就有人问我了，说你张扬他就能保证一次诊断精确，不出现误诊？”

张扬笑了笑道：“看来还是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啊，有利益关系就有人会急，这很正常。”

“也有不少人风言风语啊”在座的另一位老医生说：“我就听到有人问我说你是不是想做卫生部部长啊？”

张扬笑了笑没有说话，许纲却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些问题大家也不是没看到，私下也有讨论。只不过在这种全国性大会上公然以报告形式提出的你还是第一个。既然你说了，那我想你也一定想过可能遭到非议，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人家未必会正面对付呢，手段多着呢！”

“哪又怎样？”张扬道：“我只要做个医生治病救人就好，还怕什么报复？不过说实话我现在到也有些后悔，今天太过于强调误诊的问题了！”

“此话怎讲？”一个老医生插话道：“你不是说误诊会让病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吗？”

“是！”张扬点点头，又道：“但是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误诊有时候也是难以避免的。过份强调医疗的严谨性，以及误诊后果的严重性，可能会导致医院和医生因为感觉后果严重而拒绝承认错误，采取一切手段隐瞒误诊。这种死不承认比误诊本身还可怕！”

张扬这么一说，又让大家陷入了沉思，医疗误诊确实是个有些沉重的话题，俗话说“人孰无过？”可是人命关天，一个失误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结果，这让在做的医生们无不感觉自己责任重大！

李舒仁道：“确实是责任重大啊，就像这次我用要过于谨慎，贻误了最佳时机，其实也是犯了和‘泛诊’同样的毛病啊！”

张扬道：“不过问题总要提出来，提出来了，大家就会讨论，就会重视。其实提出问题也有利于自己反思。我现在倒是有个想法，各位如果赞同可以向相关的领导提一下，以你们几位在医学界的影响，也许会受到些重视也未可知？”

“哦？什么想法，说来听听！”许纲问道。

“我觉得应该建立一个误诊评估机制，对于误诊给予响应的评估，而且要鼓励医院、医生本身发现和纠正误诊，对于一定范围里的误诊，而有能够自己主动纠正的要给予从轻处理，而对于那些死不承认，采取各种方式隐瞒事情的，一经发现，一定要严肃处理。这种人不配做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