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不用催眠

虽然徐正国的坦白让李玉华更加确认了孙立有问题。不过现在也只能确定他试图影响飙车案的处理。虽然他调离了孟长峰，却并不能说明他和孟长峰被撞、被碾压一案有什么直接关联。想要破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侦查员又排查了一遍那个朱任涛的社会关系，这一次一个叫做 “二愣子”的家伙走进了警方的视线。不过这个二愣子，修理厂的人也没有见过，只是经常听到朱任涛说起，据说是他一个挺仗义的朋友。

警察当然明白这种所谓“仗义的朋友”其实最是容易有问题，不过因为掌握的信息不多，一时也没有能找到这个人。

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当然也有自己的办法，既然知道这个家伙叫“二愣子”，那就去找二愣子。只是二愣子这种绰号实在并不少见，一时之间，海城市怕是有不少“二愣子”被警方调查。

让李玉华有些恼火的是市局又发了个文件来要求迅速调查张扬受贿案。关于这件事，李玉华本想写个报告说明“查无此事！”。可是因为最近实在太忙，就拖到了现在，却没想到市局又来催了。

李玉华正在想怎样回复的时候，忽然接到手下报告，说找到二愣子了。李玉华一喜，急忙就要去了解情况，于是这市局的第二份要求调查张扬的文件又被她锁进了文件柜。

二愣子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被找出来，说起来有点搞笑。警察满世界找他的时候，二愣子正在号子里呆着呢。

二愣子被抓是因为在公众场所打架伤人。那次从李嘉炜那里弄来一笔钱，让朱任涛跑路，二愣子却是雁过拔毛，留下了一半钱。

有了钱，二愣子当然要花天酒地一番，他一个小混混，从来都是穷得叮当响，如今有了钱终于可以做一回大爷了，于是便去夜总会找自己相熟的小妞耍。

二愣子满以为这一次自己有了钱了，就应该享受大爷的待遇。哪曾想他喜欢的那个小姐攀上了高枝，被个有钱的老板包了。二愣子拿着一叠钱去了，人家却不鸟他。

二愣子一气之下就想强X了那小妞，却正好被那有钱的公子哥撞上，结果双方发生争执，那有钱的公子扬言要找人做了二愣子。二愣子当时也喝了点酒，听了这话顿时恶向胆边生，抓起酒瓶就把那公子哥开了瓢。

能开夜总会的多少也是有些实力的，自然也容不得二愣子这样的混混撒野，于是二愣子就被胖揍一顿投进了号子。

二愣子被投进号子是因为夜总会老板和派出所所长的私交，故意要整他，所以带进所里也没认真审问，随便问了两句就送到看守所，扔号子里去了，而且一关就是两个礼拜，不闻不问。

二愣子一个小混混，被人黑了，他也没辙。那看守所的看守也有跟夜总会老板交好的，又收了那有钱公子的好处，自然卖力折腾二愣子。暗地里授意号子里的那些狱霸整治二愣子，可怜二愣子拿了钱，大爷没做成，天天在号子里装孙子，被整得死去活来。

二愣子在牢里天天被折磨，终于忍受不了，实在没辙了，便说自己有重大案情要报告政府。这才被看守带了出来。

暂时逃脱折磨的二愣子到了外面也清醒过来，觉得朱任涛撞警察的事情不能说，这一说出来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虽说自己只是个牵线的，大不了关上一阵子，可是这对警察下黑手，警察能饶得了自己？现在这点小事自己都被折腾个半死，要是警察们知道自己曾经对警察下手，怕是自己以后挨打，就是喊破嗓子警察也不会过问了。那样自己岂不早晚被整死。

于是二愣子说了一半就坚决不肯说了，原想看守觉得自己被骗了自然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二愣子正担心呢，没想到却被换了单间。

二愣子不明白为什么有这样待遇，却不知道那个看守是看了内部通报知道警察正在找一个叫二愣子的家伙，听说这个家伙就叫二愣子，便连忙报告去了，这期间自然不能让他被人整死，所以给了个单间。

二愣子还以为苦尽甘来，正得意的时候，李玉华就带人到了看守所。

再一次被审，二愣子就知道大事不好，因为警察一上来就问自己认不认识朱任涛。二愣子这回真的愣了一下，然后就死命地摇头。

他觉得这件事打死也不能说，反正自己并不认识朱任涛的其他朋友，只要朱任涛不落网，就没人能指证自己。

因此不论警察怎么问，他就是不开口，不承认自己认识朱任涛，二愣子现在是想明白了，自己要是说了，那就得把李嘉炜供出来。

可是李嘉炜那背景，自己就算把他供出来了，怕也要被整死。一个副市长要黑了一个小混混，在二愣子看来跟碾死只蚂蚁也差不多。

所以任凭李玉华怎么审，他就是咬紧了牙关不说。

凭直觉，李玉华就断定这个叫刘二牛（二愣子的大名）的家伙一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可是这个家伙死活不开口。现在二愣子可是已经想清楚了，就算再把他投到号子里让人整个半死，他估计也不会说了，何况，李玉华终究不太肯用这样的手段。

审二愣子审得李玉华自己也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了。可是这家伙就是不松口，李玉华无奈之下忽然就想到了张扬。想当初遇到张扬的时候她就被他那神乎其技的催眠手段所折服。当时就觉得也许有朝一日，张扬能够用这技术为自己解决难题，撬开那些不愿意坦白的家伙的嘴。何况后来张扬也确实替自己挖出了大秘密，虽然这个秘密直到今天还是个秘密，自己并没有解开它，但是张扬的本事却是不容置疑的。

想到这里，李玉华便笑了，吩咐看守所将刘二牛押回去好生看管，别让他出了事。

刘二牛被押回单间，心里有些发毛，本来他有些怕他们把自己再投回大号子里去，用那些犯人来折磨自己。毕竟警察不能刑讯的，但是这种变相刑讯的办法往往更可怕，那些号子里的牢头狱霸折腾起人来可是手段残忍、花样繁多。要知道这些家伙整天在号子里也没事可干，尽琢磨这些整人的法门，实在是专业着呢。刘二牛本来还下定决心不管怎么都不能说，就算被他们整死也不能说。因为他觉得说了只能更惨，也许就是死无全尸了。

但是那个女警倒没有这么做，反而让人把自己送回单间，好像生怕伤着自己。不过让刘二牛心里不安的是，那个女警察最后竟然笑了，这在刘二牛看来太过诡异了。看她那样子，就好像自己已经是他砧板上的肉了一般，这种感觉让刘二牛很不舒服，一想起来就心里发慌。

张扬没有想到李玉华又让自己帮忙干这个，这事情本来他并没兴趣，不过想想这件事和周娅妮有关，自己事实上已经插手了。再说他也讨厌有人公然作假，于是便也答应了。反正催眠嘛，对他来说不过时件小事而已。

这一次，张扬仍旧坐着李玉华的吉普来看守所。，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李玉华自然是亲自去请了，虽然张扬现在有车了，但既然人家愿意开车接送，那他也就乐得轻松了。

到看守所这一路算是旧地重游了，路依然是那样坑坑洼洼，一路走一路扬起尘土。似乎市政府根本没打算把这条路修的好点，不知道是不是怕有嫌犯逃跑，把路弄差点，免得嫌犯跑得太快。

“这次又麻烦你了！”快到看守所的时候，李玉华又道。

“麻烦不麻烦的我都来了，把事情做了再说吧！就当我为自己医院的住院病人做件好事。”张扬笑道。

李玉华也笑道：“你真是始终不忘自己是个医生，可惜有规定法庭不采纳催眠结果为有效证据，我们就算问出来也就是有个调查方向罢了。”

“哦？这样啊？”张扬想了想，道：“这其实也对，催眠有很强的暗示性，如果我愿意，应该可以让那家伙指证任何人。那样的话就不是他的证词了，而是我让他说的证词。甚至他醒来后都不一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原来如此，看来这规定还是有道理的，”李玉华说着，看了张扬一眼，有些犹豫地问：“那你问出来的事情可靠吗？”

张扬看了李玉华一眼，知道她有点担心自己影响被催眠的人，得到错误的信息，如果那样的话，她以前听到的那个秘密就要打个问号了，而那对她显然是至关重要的。

张扬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只是让他进入一种类似睡眠的状态，能够想起被自己封存起来的记忆而已。今天这个事情，既然用催眠不能被当证据采信，我们可以不用催眠，用其他办法试试。”

“其它办法？”李玉华道：“这家伙嘴紧得很，说什么也不肯说！我都审了半天了，什么也没得到。”

“是吗？”张扬笑道：“我们不妨试试再说！”

李玉华见张扬这么说，也有些动心，看张扬这个自信的样子，她就觉得这个奇怪的家伙有办法也不一定，他好像总能给人带来惊奇。李玉华想着见前面已经到了看守所了，当即加了一脚油门，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真想看看去张扬这次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