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半夜报警

省卫生厅高调出击，由副厅长李牧然亲自带着“学习团”赴海城学习取经。虽然通知下发紧急，从下发通知到在省城清波出发也不过二十来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来的人倒是不少，一辆四十五座的金龙大巴坐得满满当当，结果厅里不得不临时又安排了一辆丰田面包车，才把学习团送到了海城。

这么短的时间能有这么多人赶到省城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有些远些的县市代表之所以能赶到，很明显是连夜派车赶路的原因。不过李副厅长心里明白，之所以能有这样的积极性，除了了大家长期以来的公款旅游意识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王副部长要来视察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李副厅长很清楚这消息是刘主任故意传出去的，对于这个结果，李副厅长很满意，很多地方来的代表不是一把手就是二把手，因为大家都知道王副部长这次下来视察只走两个点，省城清波和下面的地市海城。

既然这次学习是省城集合，目的地海城，那么大家至少就有了个理由出现在上述两个城市。当然，即便去了，同王副部长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不会很多，但是机会不多它总也是个机会。 没准就会幸运地在领导心里留下那么一鳞半爪的印象呢？所以虽然通知发得有些晚了，但是大家即便是连夜赶路也不想放弃。

沈国维听说又来了个学习团心里便有些歪腻，他当然明白这会儿为什么忽然来了个学习团，王副部长要视察的消息他当然也得到了。心里正高兴呢，却忽然收到通知要来个学习团。

沈国维本来正在琢磨着怎样安排王副部长的接待工作，现在忽然又来个学习团，倒搞得有些乱了。尤其是看到这个学习团居然有这么多人的时候。

当然沈国维也知道一个学习团总比检查组要好，虽说这些人是赶在这时候道海城来沾光的，可是人家摆明了来学习的，沈局长倒也不合适多说什么。退一步讲这里能热闹点也不是什么坏事，说明海城的卫生工作做得好，声名远扬嘛。

既然如此，说不得也要去招呼一下，不过既然沈国维对省厅这种变脸的行为有些不满，他也就不想出面了，于是学习团的接待工作就交给宋河去做了。

本来一个副厅长下来，沈局长没有不亲自招呼的道理，不过现在问题也不大，他还占着理嘛。何况他还要安排接待王副部长的工作，这也是总要工作嘛，李副厅长有能说什么呢？沈局长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暗示一下自己的不满。

李副厅长下车的时候看到只有宋河一个人负责接待，心里颇有些不爽。他是个副厅，平日里下去视察的时候就是出来个副市长接待他也很正常，现在倒好，不但市委、市政府都没出面，就连自己的下属机关卫生局的一把手都不露面，这显然让他有些面子上挂不住的感觉。

不过，临出发的时候王厅长的话言犹在耳，李牧然也只得把情绪压下去，热情地和宋河打招呼。是的，海城市卫生局不给面子，但是人家显然有不错的借口，让他想发火也无从发挥。何况他是来学习的，不是视察，既然如此，这口气他也只能忍了。

宋河对学习团没忽然到来也有些不爽 ，他同张扬关系不错，上回检查组下来的时候他就相当不满，为此还特意通过自己的渠道向上反映。但是今天沈国维可以不来他却不能，要是学习团来了，海城连个副局长也不出面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就算对省厅不满，他也不能得罪太多人，毕竟这个学习团有不少县市一级卫生局的领导参与。何况人家摆明了是学习来的，总不合适恶语相向。

宋河代表海城市卫生局表示了对学习团的欢迎以后，便安排大家去宾馆。本来安排了大家休息之后是要在宾馆的小会议室开个简会表示一下欢迎的。不过李副厅长以学习团团长的身份表示还是尽快参观医院。

用李副厅长的话说：我们是来学习的嘛，就算开会也应该是先学习，到时候开个总结会倒是可以！

听他这么说，宋河看看现在时间还早，便也不强求了，说道：“既然如此，就先到中华医院去看一下吧！他们医院这次的癔症防治工作做得也是不错的！”

宋河这么说自然是早就想好的了，这一次癔症的集中爆发，发现最早，处理最及时的就是添龄医院和中华医院了，其中中华医院更是全市第一流的老牌中医院，虽然添龄医院现在名声渐响，大有后来居上之势，但是总体上来说还赶不上名声在外的中华医院。更重要的是卫生厅前不久还弄了个检查组下来到添龄医院检查工作，弄得不欢而散，现在又去，即便是学习，恐怕也有些许尴尬。

可是，没想道李牧然闻言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我看还是先去添龄医院吧，听说这次添龄医院的防治工作是做得最到位的，大家都想先去参观学习一下。宋局长你看是不是能安排一下？”

“这样啊？”宋河却有些犹豫。

李牧然显然看到了他眼中的犹豫，一看走在自己旁边的刘主任道：“是不是啊，刘主任？”

刘主任显然是个很会看眼色的主，一听李副厅长的话便立刻接口道：“可不是嘛，刚才还和通河的赵局长说起这个呢，赵局长也说添龄医院工作做得好看，想去参观呢！”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参观添龄医院吧。”见他们这么坚持，宋河也就同意了，其实先前他也联系过添龄医院了，李常富说参观是没问题，不过张扬不在。

宋河当然明白张扬对于添龄医院的重要性，所以便想让学习团先去中华医院，不过现在人家坚持去添龄医院，宋河想想，张扬不在倒也有不再的好处。前几天的检查团不就是被张扬赶出来的吗？要是他，在没准又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宋河知道，张扬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张扬这个人心里却有着严格的底线，对于任何触碰他底线的人和事他都不会客气，别人根本挡不住。既然如此，张扬不在倒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学习团这次去的是添龄医院一分部，这样安排也许是尽量避免大家去了二分部触景生情，弄僵了反而不美。接待工作当然是由李常富来做了。不过偌大一个学习团，只有李副院长带着他的秘术出来招呼确实也显得有些不够重视，可是没办法，叶肖楠也是那种脾气死硬的家伙，。而那次听说张扬把省厅的检查组赶了出去，心里竟莫名其妙地有些快感，

既然张扬也不喜欢这些家伙，那她也懒得理会，即便不是要给他们眼色，但也以工作为名躲了开去。

李牧然心里不禁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海城市卫生局的一把手不出面倒也罢了，自己现在都高姿态地领着人上门了，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赔不是了嘛。可是你一个小小的院长竟然不出面？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就算王厅长曾经嘱咐自己要搞好关系，李牧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总算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淡淡地问李常富道：“怎么张院长没在吗？”

“张院长？他出差去了！”李常富其实也不知道张扬去了哪里，只是今天早上韩克告诉自己张扬出差了。李常富很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张扬的行踪他自然不会去过问。不过刚才他接到宋河的通知的时候倒是打过一个电话了，当时张扬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去干什么了，听说有个省厅有组织了个学习团来，他只是说自己正在往回赶，可能要傍晚才能到海城，还说让学习团随便看看就好，不要影响医院秩序。

李常富自然不会把张扬说的这话复制给李牧然，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倒是好听了很多：“张院长得到消息已经在往回赶了，不过他说要傍晚才能回来！”说是这样所，不过李常富已经按照张扬的话在执行了，参观路线尽量的简化、简短。

李常富的话终于让李牧然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既然张扬已经在往回赶了，那说明他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李牧然倒是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至于说到参观学习那本来就是个走过场的事情，李牧然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于是下午的参观走马观花地草草结束，总算李常富拉来了负责癔症防治的主要参与者赵医生来做了个简短的介绍，倒也算是中规中矩。

张扬确实是在往回赶了，昨天可是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从张胜德口中确实掏出来些东西，张扬现在知道这一次天道派发动的规模着实不小，但是这个张胜德显然也不算是天道派的真正核心，有些事情他似乎也不甚了了，只知道这一次天道派在许多地方都有人在活动，他只是负责在清波的活动罢了。

有一点是得到了证实的，就是那个海城接引使肯定是天道派的人，因为这个张胜德也曾经以一个接引使的身份出现在网上，只不过他的名字叫清波接引使罢了。据说，像他这样的接引使有一百多个，大家分散在各地同时行动。

张扬倒是感叹天道派确实规模不小，这个张胜德的功力确实不够他看的，可是一个修真门派要是有这样的人一百多个，那也不容小看了。至少张扬知道，崆峒派似乎没有这个实力。

为了避免崆峒派做了替罪羊，张扬昨天不得不耗费功力在崆峒派的山门布置仙阵。又费工夫对铜戈稍事点拨。

点拨铜戈倒也罢了，布置仙阵却真正耗费了张扬不少功力，没办法，张扬虽然对崆峒也没什么特别好感，但是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受到意外伤害，只是他现在所知道的修真派别除了天道派就是崆峒派了，至于吴道子的白云观，就更显得势单力薄了。

因为损耗了不少仙力，张扬不得不在崆峒派打坐了一晚，今天才开着那辆军牌的吉普往回赶，却没想到省厅反应倒也不慢，居然已经派了学习团下来。

张扬当然不会在乎什么学习团，不过他也知道王副部长就要来海城视察了，王若峰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既然人家王副部长一片好意，那么他不到时候不在海城也不合适了。

快要到海城的时候，张扬再一次接到了王若峰的电话，告诉他王副部长明天就将到清波，按行程后天就将去海城视察。让他做好安排。

同一时刻，位于清波的省卫生厅也接到了正式通知，知道明天王副部长就将抵达海城。王副部长这么快就来视察，说明他对山南省卫生工作的重视，按理这肯定是好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卫生厅长王皓林听了却有些心烦意乱的感觉。

昨天他接到医院的报告，那个叫张胜德的奇怪家伙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第一人民医院的保安却赌咒发誓说自己没有擅离岗位，医院门口的摄像头也没有记录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事情让王皓林不胜其烦，按说这个人跟卫生厅没啥关系，失踪也就失踪了。但是王皓林总觉得有些不妙，按昨天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应该是梁胜元带进会场的。可是梁胜元现在自己都一副昏昏浩浩的样子，就算能治好也要费些工夫了。

清波市的其他一些医院，癔症病人倒是也陆续有些好转，只是进度却实在缓慢。这让王皓林有些后悔前天开会弄的那一出。心里多少有点怨恨起吴继昌。要不是这个家伙让自己替他出气，自己也不至于去对付这个张扬，那天要是诚心交流的话岂不是很好，按张扬的意思，他出手的话三天就见效了，那到王副部长来检查的时候岂不是形势一片大好？

其实如果不是吴继昌，他固然不会去找张扬的麻烦，但也未必会请他去交流。但是王皓林显然没想到这些，只是后悔不该在会上安排人对付张扬。可惜这事情没有后悔药可吃。现在听说王副部长明天就来了，王皓林倒是开始担心张扬会不会因为开会的事对自己怀有怨恨之心，到时候他在王副部长哪里歪歪嘴，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

这么想着，他就拿起电话给李副厅长拨了过去，想问问他那边进展如何，是不是能够取得张扬的谅解？

李副厅长带队参观了添龄医院，既然张扬不在，他也就不费那么些功夫了，他心里明白，这一次来说是学习，其实就是来与张扬沟通，争取得到他的谅解的。听说张扬要傍晚才能回来，李副厅长便草草地结束了参观活动回到了宾馆。不过李副厅长反复强调希望晚上用餐的时候能够见到张扬，说是如果可能还要让开个座谈会，让张扬给大家介绍一下癔症防治的先进经验。

不过李常富却推说自己也不知道张扬何时能到，在李副厅长的一再强调下，李常富也只是答应一定转告张扬。

对此，李副厅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毕竟是个副厅长，总不能自己打电话去邀请张扬吧？那样似乎也有些掉份。

回到宾馆不久，王厅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两人一通电话，李副厅长自然就知道了王副部长明天就到清波的消息，心里便也觉得压力突然增大，而王厅长得知李副厅长竟然至今都没有见到张扬，心里更是觉得不妙。听说张扬晚上会到海城当然就要求李副厅长抓紧时间同张扬沟通。

放下电话，李副厅长便找到了刘主任，让他直接打电话给张扬，一定争取让张扬晚上来见上一见。说是学习团的同志们都希望见一下他，能够学习他的先进经验。

张扬当然明白省厅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原因，心里也有些不满，于是便推脱说自己会很晚到海城，勉强答应第二天到添龄医院二分院见见大家。

这也是刘主任争取来的，本来没有必要再去参观二分院的，毕竟这次主题是癔症防治，而添龄医院这一次把癔症患者都集中到一分院治疗了。而且即便是一分院，现在癔症病人也基本都治愈出院了。当然毕竟一分院的治疗疗效很好，去学习是说得通的，可是总不能明天又去一分院吧？于是刘主任只能退而求其次，约定了第二天上午去参观添龄医院二分院，把原先安排的中华医院调整到下午了。

即便如此，得到这个消息的李副厅长仍然心神不定，晚上都没能睡好。

不光是李副厅长，卫生厅的王皓林厅长同样也没睡好，一直惦记着明天的接待工作和李副厅长和张扬沟通的情况。总算他知道自己明天还要亲自安排接待工作，到时候如果让王副部长看到自己一副萎靡不振的神情就不妙了。所以不得已，在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王副厅长才服用了两粒安眠药强迫自己睡着了。

有了药物的作用，王厅长睡得很死，可是没多久，王厅长就被家里孜孜不倦的电话铃吵醒了。等到王皓林迷迷糊糊地弄清楚现在才凌晨三点的时候，不由得大怒。抓起电话就叫道：“谁啊，半夜三更打电话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听到王厅长愤怒的声音，电话那头倒没有胆怯，只听那人叫道：“王，王厅长！又出事了，梁胜元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