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闺女的闺房门外,竟然让自己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不紧不慢的打开!
“殿下……。”裴行俭看着开门的是李弘,愣了下后行礼道。
“走吧,过去吧。”李弘作势要拽身后裴婉莹的手一起走,却被裴婉莹羞红着脸,远远的躲开了。
刚才那一幕已经是让她羞死了,此刻心房还在噗通噗通的乱跳,要是再被你这个坏人,当着父亲的面牵手,自己岂不是没脸面对父亲了。
娇艳欲滴的裴婉莹低着头,不敢看裴行俭,只是匆匆的行礼后,便踏着小碎步,紧紧跟在李弘的身后往前厅走去,至于她爹还在后面这事儿,管不了了,只要不被爹看出什么异样就好,刚才真是吓死了!
以后不能给这个坏人这样独处的机会……不对,不能任由着他的性子来了,不然自己与他一起,早晚有一天不是被吓死,就是被羞死的。
裴行俭望着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一脸无谓、没羞没臊的太子殿下,再看看自己的闺女低着头,神情惶惶,又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
“唉……。”
无奈的裴行俭剩下的只能是无语问苍天,事已至此,罢了!
而接下来依然还是有让裴行俭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他本以为太子殿下跟裴婉莹一起,除了那女之间的情事外,不会有其他的话题的。
但显然他的判断错了,在用膳完毕,坐在前厅喝着热茶时,太子殿下明显跟自己没有什么话说,反而是一直在跟自己的闺女裴婉莹,讨论着孙神医设在蓝田的所谓的医学院一事儿。
而且更让他惊讶的是,就是连自己的夫人,偶尔也能插嘴说上两句,而太子跟裴婉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夫人插嘴,而觉得不妥,甚至是还会认同的点点头。
这样的场景,让陪着太子殿下喝茶的裴行俭,感觉自己就是个陪客,像平康坊里的那些小娘子似的,只是坐在了起个陪衬的作用!
“你们是不是傻?”李弘看着气呼呼的嘟起小嘴,腮帮子鼓起来,小酒窝消失不见的裴婉莹,说道:“素衣既然无法让百姓适应,那么你们为什么不考虑添加一些靓丽的色彩呢?难道就非得是一身白衣才行?”
裴婉莹歪着头,一脸疑惑:“这当初不都是你设计的么?是你让我们需要穿着白色的衣服,如果有一些脏东西,可以立刻发觉,但如果是深色的呢,会很难发现,这是为了患者,为了郎中的整体素养,为了……。”
“那你不知道有时候需要做审时度势的改变吗?谁告诉你一切都是一成不变的?你们的宗旨是什么?治病救人对不对?既然如今你们如今的衣着,无法有效的让你们行使你们的宗旨,那么就要懂得变通,懂得改变,难道你傻傻的等着百姓改变,为主动迎合你们的宗旨?变通!变通!变通!让小雪、夏至她们带话给你们多少次了,在通往成功的路上,有很多条路,不是非要一条路走到黑,走不通的时候,你可以换一条路嘛!比如你今天要去东市,前面修路或者前面有堵墙,你就不知道拐弯、绕道,你难道会是想着翻墙过去还是撞开墙面过去?”李弘看着一直气鼓鼓的裴婉莹,苦口婆心的说道。
原本气鼓鼓的听着李弘教训的裴婉莹,听到最后李弘嘴里的比喻,一下子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忘记了旁边还有父亲跟母亲在,撒娇道:“讨厌,哪有这样比喻的,再说了,这是你当初定下来的,谁敢改变?”
“婉莹说的对啊,您是太子殿下,您定下来的规矩,他们就该遵守,哪怕是孙老神医也不行,所以这不能怪婉莹他们,婉莹昨日还说了,打算元日之后,效仿您在蓝田治理瘟疫时一样,给每个人的胳膊上,再系上一条红丝带试试,说不准这样啊,可以让百姓前往蓝田去看病。我这也不得个病,要不然还可以帮婉莹……。”裴夫人发扬着大无畏精神,打算以身作则了都。
“娘,您说什么呢,怎么还盼着自己生病了,您放心吧,既然他说了,那衣服可以改,那么其他的地方当然也可以改了,等元日啊,再改改,说不准就可以有很多人来了,现在就比以前多了一些,虽然还是很少,但已经有进步了。”裴婉莹挽着她母亲的胳膊,摇晃着说道。
裴行俭心中是闷闷不乐,但做为路人甲的角色,脸上还老得时时带着微笑,而且时不时还要点头附和一下三人之间的谈话。
在自个儿家里,本来请太子殿下用膳,就是一件极为累人、消耗精力的事情,往往没有什么大事儿,没有哪一个大臣,愿意在家里请皇亲国戚来家做客,来一次等于把整个府邸要重建一番了都快。
虽然他裴行俭不用重新修缮来迎接太子,但……自己却搭上了个女儿啊!
做为老两口的心肝宝贝,自然是态度一致的拒绝了李弘的意见,那就是绝不让裴婉莹陪同太子殿下南下,哪怕你撤了我的右仆射之职,也不能让裴婉莹跟着您南下。
如果裴婉莹跟着您名不正言不顺的南下,这朝堂之上、百姓之间,得有多少人戳我裴行俭跟您太子殿下的脊梁骨?大唐还有礼仪吗?
我裴行俭这右仆射的位置,可就是到手的有些蹊跷了,虽然如今朝堂之上,已经有这样的流言蜚语,我裴行俭是因为闺女的原因,所以才被太子殿下赏识,坐上了右仆射的位置。
但现在太子殿下要带裴婉莹南下,绝对是不行的,这岂不是做实了裴行俭靠女儿得太子殿下恩宠,才坐上右仆射位置一事儿嘛。
而自己在安西、在吐蕃的功绩,就真要被朝堂之上,一些政见不合的同僚,理所当然的无视了,这是他裴行俭不能容忍的。
裴婉莹自然是一副娇羞的模样儿,心里可是被李弘这大胆的提议给气坏了,你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如果这样的话,我的名节、父亲的名声,可都要被你毁了。既然人家一家三口都持反对意见,何况自己这个提议,本身自己就很心虚,已经把人家闺女的芳心不明不白的偷到手了,这就要开始明抢人家闺女的身子了吗?
最后自然是此事儿作罢,某人脸上丝毫没有被人拒绝的尴尬,一如往常的谈笑风生直到深夜,把人家闺女送进了闺房内,又停留了好几柱好几柱好几柱香的时间,就差裴行俭提刀砍进去时,某人整理着衣服,施施然的从人家闺女的闺房,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
而至于闺房里的佳人,某人淡淡的对佳人的爹说道:“婉莹睡了,你就别打扰了,回去睡吧,我也要回去了。”
裴行俭继续无语问苍天,望着马车缓缓离去,萦绕在脑海里的引狼入室四个字,不知不觉的变成了羊入虎口在脑海里萦绕,整的他一宿都没有睡好觉,直琢磨着,要不要向陛下跟皇后,告上太子一状。
但辗转反侧间,想想太子殿下从小就没有被陛下跟皇后彻底的管教过,这现在大了,怕是陛下跟皇后如今想管教,也是有心无力了。
武举的事情被李弘提议给了裴行俭,而武举在李弘与武媚商议后,摒弃了武媚参考科举制度的建议后,变成了从军中举行武举,以此来吸引从民间招兵的目的。
元日以来,裴行俭最忙的就是在兵部尚书任雅相的陪同下,在长安城外的各个兵营跑来跑去,做为第一年的武举,自然是被极为看重。
历史上武举的最初发明创造者,便是李弘的龙妈武媚,而大唐有名的以武举高第者,便是后来的被封为异姓王的代国公、汾阳郡王郭子仪。
如今经由李弘递交给裴行俭主持的武举,自然也是由武媚首先提出来,而后在与李治、李弘,三个人合议了一番,经中书省、门下省,李治御批后,才下发给了实施者:尚书省。
而在这第一届武举之前,无论是先帝李世民,还是李治,都曾向天下召集过能征善战之人,只是并没有像科举一般,被列为制度化。
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以及军事谋略等,而在此基础上,浮屠营的一些训练科目,也被加进去了一些。
在李弘看来,原本兵部提出的几种,就足以适应当前大唐对战争训练的需求了,并不一定要急于求成的,加上浮屠营的训练科目。
时代的不同,所有的东西也自然是不尽相同,显然,在兵部提出来的科目中,马背上的技艺,依然是大唐所重视的技艺,而这也是大唐能够征战四方、百战百胜的基础。
所以李弘对于武举一事儿,除了交给裴行俭以示对兵部、对这次武举的重视外,就是把浮屠营的兵士调了出去,当成了这一次武举的标杆,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参加武举,自然是也可以。
毕竟,高第者的地位与科举及第者同等,与科举及第者也是同一品级,都是经由朝廷任命的正六品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