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华把自己看到以及身边医护人员对她说的,仔细说了出来,柯棣华和艾克怎么也想不通,雷剑为什么会奇迹般的复活,虽然雷剑依然处于高危急救中,救活的可能性太渺茫,可这能重新复活,就是个奇迹。
艾克再次给雷剑做了重新检查,最后对几位专家说道:“雷剑伤情并不乐观,虽然重新活过来了,但他的心脏各机能损伤太大,大脑缺氧时间过长,哪怕抢救了他的生命,雷剑也不会彻底苏醒过来。”
张光华一听艾克说出这种决然的话,她流着眼泪求助道:“柯棣华大夫、艾克大夫,我代表八路军战地医院,请求您们,一定将雷剑团长抢救过来好吗?
要是他就这样没有意识的活着,对雷剑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对春桃也是最大的打击,同时雷剑独一团的战士,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拜托了。”
“张副院长,你也是一名医护工作者,要相信科学,我从医这么多年,半小时之间停止呼吸,身体各技能近乎衰竭,能再次恢复心跳,出现生命体征,这本来就是个奇迹,要想把雷剑抢救成一个正常的人,我做不到。”艾克大摇其头的说道。
艾克看着还在昏睡的春桃,突然灵机一动的说道:“要想雷剑在专家的精心护理和治疗中,从噩梦中恢复过来,我倒想继续借助春桃的力量,不知这种以心灵、心理疗法,会不会起到作用,倒可以一试。”
柯棣华听艾克如此说,不免皱紧眉头的问道:“艾克,你的意思......?”
艾克两手一摊的说道:“我没意思,只是一个建议,如果谁有再好的办法,我一定配合。”
大家已经明白艾克所说的意思,想将雷剑抢救成正常人已经无望,在雷剑已经宣布死亡,竟鬼使神差被春桃误打误撞、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这里存在着一种魔鬼般的力量,谁也说不清。
艾克对抢救雷剑已经无能为力,却把雷剑的生死,寄托给悲切切、痛不欲生的春桃,不能不说是一个已无能为力、又是个大胆的设想。
他走到春桃床边,问了一下抢救春桃的张光华:“春桃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春桃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一是心中悲痛、痛不欲生那种感情冲撞,另一个是输血过多身体虚弱,最重要的是看到雷剑喷出一口浓血,心脏恢复跳动,处于紧张而又颓废的春桃,由于激动在这几个原因的作用下被击垮,只要好好调理,春桃不用多长时间就会醒过来。”
张光华正在说着,春桃吁出一口长气,慢慢睁开眼,看到几个专家围在她床边,突然喊道:“雷剑到底是死是活、快告诉我。”
春桃流着眼泪喊叫着就要坐起来,可用力过猛,身子一软又昏死过去。
病床边的医护人员,看春桃又处于昏迷,几个人就要实施抢救,艾克说道:“都不要慌张,我告诉她。”
艾克受春桃启发,趴在春桃耳边,低声连续在说着什么,几分钟后,春桃闭着眼睛声音虚弱的问道:“这是真的吗?”
大家不知艾克对春桃说了什么,竟会将昏迷中的春桃唤醒,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艾克的医术更加佩服。
柯棣华看特护病房里的雷剑和春桃,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就是实施治疗,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对艾克说道:“艾克,就听你的,将雷剑交给春桃护理,能不能将雷剑唤醒,那就看春桃的努力和雷剑想活着的毅力了。
不过,针对雷剑的身体状况,所需要的各种治疗,不能停下来,艾克,你拿出个方案好吗?”
“我艾克是雷剑的主治大夫,医疗方案我来做,我只想提醒大家,在救治雷剑期间,最好不要打扰雷剑和春桃的单独相处,可以在门外随时观察,一旦两人出现危险,马上告诉我,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咱们都出去,雷剑就交给春桃。”
雷剑在抢救过程中停止心跳,艾克放弃的宣布雷剑死亡,张光华虽然很不情愿接受这个事实,可她是一名医生,知道这种宣布的可怕性和不可逆转的事实。
张光华不敢隐瞒不报,马上冲进战地医院耿院长的办公室,哭着说道:“耿院长,雷剑已经走了,他......。”
“张光华,你是战地医院的副院长,雷剑是晋察冀军区‘雷霆英雄团’的团长,军区聂司令很重视雷剑的伤势救治,你可不敢胡说,怎么能说抢救不过来就走了呢?”
张光华看着听到噩耗的耿院长,霍得站起来,指着她不客气的连说带质问,张光华悲痛的说道:“耿院长,雷剑牺牲,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要马上向军区首长报告?”
耿院长摇头自语道:“不可能,都说雷剑属猫的,比猫的命都大,有九九八十一条命,这怎么......。”
他不敢隐瞒,无力的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无比悲痛的将雷剑牺牲的噩耗,向晋察冀军区聂司令汇报。
聂司令正在与几位首长召开、迎击日军向阜平反扑扫荡的军事会议,听到雷剑牺牲了,他拿着电话半天一声不吭,两眼潮湿,再也控制不住的眼一热,两行眼泪顺着面颊流淌。
当军区首长获悉雷剑牺牲的噩耗,他们站起来,脱帽低头,默默地站立三分钟。
聂司令挥泪站在会议桌前,继续部署百团大战第三阶段反扫荡的作战命令,当会议结束,他对唐参谋说道:“备马,我要到战地医院,送雷剑一程。”
“司令员,城南庄晋察冀军区机关,到阜平城有十三公里,此时正是日军疯狂向我根据地反扑的危险时刻,从城南庄到阜平城,路途不算近,一旦......。”
“不怕一旦,雷剑是一名非常英勇善战的团指挥员,他为了杀鬼子,在战场上英勇献身,我不能不送他一程,不要多说了,马上出发。”聂司令一挥手快步走出军区前线指挥所,骑马冲出城南庄,快速向阜平县城奔去。
张光华迈着沉痛的步子、走出耿院长的办公室,刚走到院门口,被跑进来的王晓亮撞了个满怀,要不是王晓亮用力托住张光华,又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张光华揽进怀里,张光华会跌倒在院子。
王晓亮在瞬间楼住柔软的张光华,一种女性的体香,扑进口鼻,这混蛋不失时机猛吸了一口,笑眼看着满脸羞红被搂在怀里的张光华。
张光华羞涩的一把推开王晓亮,没好气的柔声吼道:“不长眼的家伙,快走开。”
她挣脱开王晓亮的怀,头都不回的直冲出去。
王晓亮怔楞的看着张光华的背影,还陶醉在年轻女性的体香之中,突然被蜂子蛰了一下似的,发疯般的追赶张光华,追上后猛地拉住张光华,张光华没留意,身子不稳的再次倒进王晓亮的怀里。
张光华此时愤怒的抽了王晓亮一巴掌,娇羞带有恼怒的骂道:“混蛋,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你们的雷团长已经牺牲,你这混蛋还在这里胡闹。”
“你说什么?张副院长,你再给我说一遍?”王晓亮神经质的猛地抓住张光华的两只胳膊,两眼透出一种凌厉的光,愤怒地吼道:“张光华,我第一次撞上你,将你揽进怀里,是无意识的怕你摔倒,这第二次又见你那个了,是一时心中着急,想问一下雷团长现在怎么样了。
可你、可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狠毒的报复我,说我们的雷剑团长牺牲了,没想到你这个看似有文化有教养的女人,心肠这么歹毒。”
张光华看王晓亮急眼了,口无遮拦的将她臭骂了一顿,他刚想发火,当看到王晓亮虽然两眼冒火气冲牛斗,可已看出,这个年轻长相很好的团指挥员,对他们的雷剑团长有多么的关心,哪怕这时有娇艳的女人投怀送抱,王晓亮都会断然拒之千里之外。
张光华误会了王晓亮,对自己鲁莽的大骂王晓亮龌龊,还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不禁有些后悔。
张光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副团长,刚才误会你了,不过你两次占我便宜,也是你的不对。”
“你不要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我们独一团的雷剑团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现在就要去看他。”王晓亮说着就要冲出去。
张光华想起耿院长跟她说的话:“张光华副院长,你要保持冷静,不要把你的情绪表露给独一团的战士,尤其不要泄露一点消息给王晓亮。
一旦这个家伙知道他们的雷剑团长牺牲了,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要是这家伙放弃保护阜平城军民,以及战地医院安全转移的职责,头脑昏胀沉浸在雷剑牺牲的噩耗中,就会耽误大事,你可不要说溜嘴呀。”
她想到这里,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痛恨王晓亮时,竟口无遮拦的将雷剑牺牲的消息,告诉了王晓亮。
在屋子里的耿院长听到张光华和王晓亮,在院门口起了冲突,后来又听到在不远处传来喝骂,他不放心的快速走出院子,看到张光华正在追赶、发疯冲向雷剑特护病房的王晓亮,边追边喊道:“你给我站住,我是吓唬你的。”
已经被激怒的王晓亮,本来就对雷剑的生死不放心,此时张光华在愤怒中喊道‘混蛋,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你们的雷团长已经牺牲,你这混蛋还在这里胡闹’。
王晓亮再也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任务不任务,豁出一切的冲向雷剑的特护病房。
紧跟着跑出办公室的耿院长,看王晓亮发疯般的冲了出去,他一时着急的喊道:“王晓亮,晋察冀军区聂司令紧急电话,你快给我回来。”
“聂司令?聂司令又......。”王晓亮这个莽撞的村娃,刚开始听聂司令,竟不经大脑说出不礼貌的话,突然想起身上担负的任务,马上止住脚步回头对耿院长说道:“耿院长,你帮我接一下,就说我看完雷团长,马上给聂司令回话。”
“你这混小子,听话,快给我站住,聂司令指名叫你听电话,有重要任务部署,你是八路军战士、是一名指挥员,难道你敢违抗军令不成?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是要受到军法处置的,快给我回来接电话。”耿院长严词对王晓亮喊完,掉头就往回跑。
这时张光华追上了王晓亮,毫无顾忌的连拉带拽,拖着王晓亮就往回走,边走边抱歉:“王副团长,你不要跟我赌气,我误会你了,就口不择言的胡说吓唬你,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