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华稍微懂一些日语,当听大岛医生主动提出要为雷剑处理伤口,马上警惕的反问道:“你什么用心?”转而对雷剑小声说:“雷团长,你坚决不能答应叫这老鬼子给你处理伤口,一旦他坏了良心刺杀你,突然下手就连......。”
雷剑看张光华一脸着急担心之色并低声提醒,雷剑强打精神的说道:“谢谢张副院长的警示,我想这位大岛医生敢当着这么多八路军战士的面,提出要为我处理伤口,应该用心不坏只是尽一名医生的职责。”
他再次压低声音说道:“再说我敢于大胆地叫大岛为我处理伤口,要是我们在其他事上与大岛医生取得默契,下步行动进行的非常顺利,很有可能会将这位大岛医生争取过来,为我八路军所用,你想一想,这位著名的外科医生,要是能在八路军医院发挥出精湛的医术,你说能挽救多少八路军战士的生命?”
“雷团长,你就这么相信这个老鬼子?你要知道,小鬼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混蛋,我张光华不放心把你交给这个老鬼子,由他来处理你的伤口那就是将肉扔进狼口。”
“同志,并不是东倭小岛的百姓都是军国主义者,他们国内也有很多反战组织和人士,这位眼前的大岛医生就是其中一位。”
“雷团长,你跟这老鬼子第一次见面,你怎么会知道他是反战同盟的人士?这说的也太荒唐了吧?”张光华皱紧眉头不相信的说道。
“这是有据可查的,光华,现在情况紧急,不是商讨这件事的时候,听我的,把我交给大岛医生处理伤口,不会出现任何危险,一旦出现问题,我雷剑负全责。好啦不要多说,快把处理伤口的事交给大岛医生。”
张光华为了雷剑的生命安全,还想跟雷剑争辩,雷剑摇头再次说道:“张副院长,请你态度友好的把我这个重伤员转交给大岛医生,你们可以在一边好好的看着,应该能学到一定的医学知识。”
大岛的华语水平与张光华的日语水平差不多,雷剑和张光华的对话,大岛基本听了个大概,当他听雷剑对他这么信任,竟把自己的生命大胆的交到他的手里,大岛由衷的佩服雷剑这个支那娃子指挥官的胆识和魄力,不禁有些肃然起敬的感觉。
张光华虽然很不同意雷剑的做法,可他深知雷剑的良苦用心,竟拿自己的生命来试探大岛医生的诚意,这倒叫张光华打心眼里折服,不仅用一种担心的眼神看着雷剑。
雷剑对张光华的担心心中感动,苦笑着轻微的摆了一下头,意思是叫张光华让开,把他这个重伤员的生死交给大岛医生。
大岛医生没有用张光华他们的医疗器械,他得到允许走进内室,五分钟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名托着长方形陶瓷器具盘子的女护士,直接走到雷剑身边。
这位女护士看着雷剑的刀口,又看了一眼大岛问道:“请问大岛教授,我可以开始吗?”
在大岛点头允可下,女护士熟练的清晰雷剑的刀口,一种疼痛麻痒折腾的雷剑满头大汗,可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硬是挺了过来,他的坚强赢得女护士的钦佩。
大岛看持枪站在他身边的几个八路军战士,不高兴的说道:“雷长官,我不希望我在实施手术时有持枪的士兵威胁我,要是您信不过,我只有作罢。”
雷剑对冯光说道:“冯排长,请战士们散开,在门外警戒,我不会有生命危险,这点我相信大岛教授。”
大岛看身边监视他的八路军战士撤走,只有张光华、春桃、马医生和小刘护士站在一边,他皱紧眉头刚要说话,雷剑摆手说:“不要介意,她们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偷学您的医术,大岛教授不会吝啬的这么......。”
“您不但是一名大胆果断的指挥官,还是一名好上司,我完全可以允许您的医务官现场观摩,只是请求她们在我处理您的伤口时,不要提出自己的建议,雷长官,我的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这是一名杰出的外科大夫应有的尊严,我可以答应您,我们的医生护士绝不会干扰您对我伤口的处理方案,请大岛教授放心。”雷剑再次满足大岛的请求。
大岛是一个对医术很讲究规程的一名教授,他仔细检查了雷剑的刀口,用镊子将已经爆开发炎化脓的刀口,小心的拨开,从里面流出黄色腥臭的脓水,他皱紧眉头看着雷剑问道:“雷长官,您的刀口在恢复期多次爆开,现在已经发炎化脓,里面应该有脓水侵入内脏部位,要是不重新清理,恐怕、不,一定会有生命危险。我可以冒昧的问您,您为什么要开刀,是不是......。”
“大岛君,我可以告诉您,在走马驿战役结束时,被一名日军士兵开枪击中,子弹离心脏五毫米,后经取出,我一直处于昏迷,情况就是这样。”雷剑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伤势来由说了出来。
大岛医生为难的征求雷剑:“雷长官,为了您的伤口能得到很好的愈合,我要将已经发炎化脓的皮肉清除,把刀口重新打开清理内脏部位,期间不能用麻醉,您能忍受吗?”
清除发炎化脓部位、重新打开刀口清理内脏、再次缝合,期间这几道手术不能实施麻醉,已经极度虚弱的雷剑能挺的住吗?
张光华首先反对:“大岛医生,我们雷团长身体太虚弱,要是在实施几道手术又不采用麻醉减轻疼痛,他将会坚持不住的,说不好会要了他的生命。”
大岛毫不客气的说道:“您是医生,应该知道你们的这位雷团长的刀口已经严重恶化,必须重新开刀将心脏部位的脓血清理干净,将刀口的腐烂部分切除,再次缝合刀口才有希望活下来。可你可能不知道,像雷长官的刀口如此败坏,要是在重新手术时使用麻醉,刀口不但不容易愈合,还很有可能引起其他病变。
我可以对您说,简单麻醉处理,可能会活几天甚至十几天,当刀口愈合不好污染到内脏,雷长官不会活过十五天,最多二十天,可要是不实施麻醉,进行彻底清理,看起来非常残酷,叫人难以忍受,可这样处理的最后后果,将是刀口愈合快速,内脏避免再次污染,只要康复,完全可以与正常人一样,您的明白?”
雷剑听懂大岛医生的治疗方案,他坚定地说道:“大岛先生,我雷剑就交给您了,开始吧。”
“您是雷剑团长?您真是雷剑团长?我听说过,您是一个‘杀皇军的魔......’。”大岛突然顿住不说了,两眼紧紧的盯着雷剑。
雷剑友好的说道:“大岛先生,我是杀军国主义分子而被他们称谓的‘魔鬼’,但对反对军国主义的友好人士,不但不杀还会全力保护,每一名八路军战士都会做到,这点请您相信。”
“吆西,我相信您,您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支那人,请您做好准备。”大岛对女护士说道:“请取来一支针管好吗?”
灵巧的女护士将取来的针管递给大岛,大岛示意塞进雷剑嘴里咬住。
张光华马上制止道:“大岛医生,您安排雷团长咬住玻璃针管,一旦不使用麻醉实施手术,雷团长疼痛难忍咬碎玻璃针管,会直接造成口腔伤害,这点您考虑了没有?”
“我不需要考虑,要是雷长官在不使用麻醉药实施手术疼痛难忍时,没有意志力控制牙齿咬住玻璃针管的力度,那他就不可能坚持把手术做完,现在我只想说,雷长官的生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能否坚持做完手术,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大岛先生,我是一名八路军战士,又是一名指挥员,再艰难危险再难以忍受的疼痛,我雷剑都可以坚强的坚持到最后,请您开始吧。”
大岛一切准备好,手持手术刀快靠近雷剑的刀口,刚准备实施手术,突然张平跑到雷剑身边喊道:“雷团长,城外独一团攻城部队严重受阻,刚才方教导员派人报告,突击连被日军包围,正在全力解救,请求雷团长马上下达最新攻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