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后悔
“那就这么决定了,今晚我们就聚在房里一起讨论下。我也希望你们不要一见面就如同见了死敌。”
段天华轻笑一声道:“我们本就是死敌,他前世杀了我,这世又灭了我的国家,杀了我的父皇,不过,为了你,我可以尝试与他交流……”
在地下宫殿的另一间房,温云还在沉睡,只是她的右腿受了伤,御医建议要躺一个月才能下床。
百里明月看着她消瘦苍白的小脸,一半甜蜜,一半痛苦,甜蜜的是上天给了他机会,让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痛苦的是她受了重伤。
他从昨夜一直守到此刻,可她在梦里却不断喊着万大哥小心,万大哥你在哪里?
这样的呼唤让让他的心好难受,喉咙好像被刀子卡住,每次呼吸都感觉道刀尖在刮着喉咙……
“水,水,我想喝水……”温云的眼皮动了动,轻声得呢喃。
百里明月腾得站起来,连声道:“好,好,我立即去端水,你等着……”
很快,百里明月端着一杯温水坐到了床沿,将她轻轻扶起,又将杯口递到她的唇边。
温云稍稍睁开双眼,咕咕咕将水喝了个精光。
“还要喝吗?”百里明月柔声问道。
温云摇摇头,终于抬头看向给她递水的人,当她看清是百里明月时,她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轻声道了一句:“不需要了,谢谢你。”
百里明月忍着眼眶的泪,低声道:“你不必谢我。”她为他付出的何止是这些?
温云没有接语,而是环看了一眼四周,继而努力撑起身子。
百里明月立即搀扶住她,急声道:“你的腿不能动,你需要什么东西,我替你去取。”
温云不动神色得挣脱开他的手,单手死死抓住床沿试图站起来。
百里明月被她一推,整个身子都在微颤,一种从未有过的凉意席卷全身。
“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我要去见王妃,求她去找万大哥,他和紫鹰去了危险的地方,可是……”
可是玄冥自毁了魔元,他的先天离不知道有没有保护了万剑!可是,若他没事,怎么会没来看她?
温云没有说下去,眼泪噗噗噗得流了下来,继而咬咬牙,试图使劲全身的力气站起来。
百里明月垂下头,掩饰住眸中的水光,再次上前想去搀扶她:“云儿,你别这样。他会没事的……”
温云不说话,再次推开他的搀扶,眸中聚积了强大的力量,深吸了一口气后居然站起了身子。
百里明月一直认为她只是个小女子,成日唤他明月哥哥,可这一刻,他才发现,她变得很坚强!御医说她的腿骨骨折,她这么一站是忍着剧痛啊!
不,其实她原本就很坚强,他每次遇到危难时,都是她替他挡着,哪怕前方是吞噬人的沼泽,或是吃人的藤蔓,她从没退缩过一步……
可一切都晚了,如今她的坚强已不再为他,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百里明月全身发冷,喉间梗咽了一下,却不敢说一个字,他怕被她看到他在哭。
温云已满头是汗,脸色更是煞白,但她却慢慢挪动受伤的右腿走向门口。
此刻她只想知道万剑是不是还活着!她和他虽只接触了短短的时日,但他总是以命相护!
特别是那日在火海中的情景早已牢牢得刻在她的心里,当玄冥的血剑飞向她的时候,他用身子替她挡了去。
是!她的确将他当做了哥哥。可是,当天地崩裂时,她突然醒悟了过来,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区别?她只知道他若是死了,她会痛不欲生,她只知道,她想和他在一起……
百里明月再也忍不住心痛,上前紧紧抱住她,沙哑得道:“云儿,你不能再走了,你的腿会废的,明月哥哥替你去问好不好?”
温云想再做挣扎,可一枚掉落在地的哨子让她眼前一亮。她想起万剑对她说的,只要吹响那哨子,他就会立即出现在她的面前!
对!只要吹哨子!
由于她的右腿已骨折,不能蹲,所以就直接“噗通”跪倒在地,捡起了哨子。
百里明月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执拗,她宁愿……她宁愿跪地也不愿意被搀扶!
哨子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温云用尽全身力气再吹!
万剑没有出现!
她没有放弃,再次吹响哨子!
终于,门被打开了,温云的心一提,猛地抬头看向房门处,只见万剑浑身是伤的站在门口,他的腿和她一样绷着白布。
他在见到温云的那一刻,突然扯出一抹笑容,正想说什么却被温云大声质问,“你为何不早些过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方才有多担心?你说一吹哨子你就到我面前,可我吹了好多下,吹了好多下……”
说到这里,温云放声大哭,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曾经爱百里明月爱得小心翼翼,即便他怎么嫌弃她,嘲讽她!她的面上虽不在乎,但她的心一直在煎熬!
可在万剑面前,她可以毫无顾忌得发泄情绪,不用再这么小心翼翼。
万剑一听她这些话,眼眶也顿时湿了,他怎么会不想来看她?
只是,他知道她口中提起的百里明月正在守她,他知道她还爱他,所以他便选择了放手。
她是人,而他生来就是魔界中人,他不配和她在一起!
可他错了,原来她需要的是他,而不是那名唤百里明月的男子。
“云儿姑娘,其实我,我……”万剑深吸一口气,不知如何开口。
温云见他吞吞吐吐,心里的火气更甚,指着门道:“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哨子还给你!”
“不要还给我!”万剑突然冲上前,紧紧得抱住痛哭流涕的温云,不断抚着她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是万大哥不好。万大哥应该一回来就找你,应该守在你身边。”
百里明月的心已被绞碎,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的耳朵轰鸣,血液被凝固,这样的痛,恍若在受凌迟之苦,让他再也无法忍受,仓皇得逃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