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什么呀?”轻灵好奇地问。
小凤凰用手指对他们比了个“过来”的手势,等她和陆清寒都聚拢过去以后,他才神神秘秘地说道:“那行小字写着,汝所写并非汝之所问,汝真正想要问的问题是,究竟该不该继续与人为善?”
“这无字书竟能洞悉你内心所想,竟有如此神奇?”
若不是轻灵知晓小凤凰的人品,断定他不会撒谎,否则就按他的这番说辞,她早就咬定他是些江湖骗子了。
凤凰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它不仅能洞悉我心之所想,还给了我答案。它告诉我,善恶无绝对,因果有轮回。万事万物,遵从本心即可。”
彼时的凤凰是一只对前路感觉到迷茫的神鸟,它们一族不断与人为善,换来的却是被猎杀到几乎灭绝的结果。它那时虽然年幼,但已经懂得了许多道理,活的比太多人都长久。它不断问自己,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善良下去,是不是变坏了,就能够保护自己的族群、保护自己?一只对善恶动摇的神鸟是十分可怕的,因为它具有颠覆正道的力量。由于它不断质问,无比想知道一个答案,所以万书阁就就出现了。
如果没有万书阁给它的那个答案,凤凰很有可能就无法保持本心了!
“我之所以还能做我至纯至净的神鸟,完全得益于无字书对我的点拨。人类基数那么庞大,有善就有恶。我怎么能因为一部分人的恶,就忽视了曾经也有对我们很好的善良的人。无字书的提醒,让我清醒,没有误入歧途,所以我对万书阁的力量十分敬畏。”
“可是它给我们的答案太过抽象了,对答案渴求到极致,它就会出现。谁知道这种极致怎么衡量?标准又在哪里?我觉得等万书阁出现,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有点不太现实。”轻灵摸着下巴,表情思索。
小凤凰说:“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你自己不也说了,上次爷爷费尽功夫,也不过就是查出了这只邪魔的线索,我们现在还寄希望于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无非就是浪费时间。”
小凤凰说完,陆清寒就点了点头:“我觉得凤凰说的没错,有机会咱们总得试试。从今天开始,咱们几个人没事就冥想,不断地在脑子里提问,说不定就能碰见这万书阁了。”
“行吧,反正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办法了。”
见陆清寒和小凤凰都这么说,轻灵也只能同意。
从这之后的连续几天里,他们几个没事就冥想,连小狐狸都是一样。可是这玩意儿实在是太没个谱了,他们也不知道飞想到什么程度,才能叫对答案渴求到极致,哼不知道需要想到什么时候去。总之,除了小凤凰,他们一个个心里都没底,连那万书阁的瓦片都没见着。
这一日,轻灵照旧坐在屋顶打坐,这天是个阴天,已经快要入冬了,天气变得渐渐有些冷,她怀中的玻璃瓶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是瓶子中那饿死鬼。
“青天白日的,你怎地如此躁动?”
轻灵见头顶没有阳光,不会伤她,便将那饿死鬼从玻璃瓶中放出。
那女鬼一道虚影飘飘渺渺,对她说道:“道人,我感觉我那死鬼老公的气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越来越弱了。他莫不是准备跑路了吧?”
“竟有这种事?你先莫急,我这就去看看。说来也是我不对,最近有太多事发生了,竟把你这一茬给忘了。”
轻灵将女鬼重新收入玻璃瓶中,跳回地面,本来想一个人去慕容枫的银行。可是想起上次因为他,陆清寒生了不小的气,突然觉得还是应该提前告诉一声。
她走回屋内,找到正在书房处理事情的陆清寒。陆清寒此时正隔着电脑屏幕跟一个美国人商谈一个合作案的事,他流利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神情专注认真。
言轻灵很少看到这样的陆清寒,没有那些玩世不恭的眼神,也没有那些轻挑油滑的行事做派,举手投足间,魅力十足,像是一夜间成熟稳重了好几岁。她突然发觉,自己有点喜欢这样的登徒子。
她安静地等待他结束大洋彼岸的视频会议,然后敲了敲门提醒他她的存在。
陆清寒本来有些疲惫,当看到那抹清丽的身影站在门口的时候,这些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他勾起浅浅地笑容,对轻灵招了招手:“过来。”
轻灵小步走过去,刚刚站到他桌边,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男人壮硕的身体散发着温热,让她方才在屋外瘦的那些寒意很快就被趋走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他抱着她的臂膀摩擦了一阵,掌心接触到的凉意让他有丝不悦。
这小道姑真是不听话,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
“方才在屋顶打坐,吹了一些凉风,这几日好像天气渐渐变冷了。”
她吸了吸小鼻子,有些委屈地解释。
“马上就要入冬了,你还穿着这些风衣,万一感冒怎么办?回头我叫人重新给你定制一批冬装,都怪我不细心,竟然忘了马上要换季了。你也是,怎么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冷了就这么冻着,冻坏了,你自己不心疼,我心疼。”
“我在山中修行的时候,一年四季都是身着道袍。那道袍总共三层,里头是棉,外层是纱,夏天闷热,冬天透风,然而我早就习惯了,师傅不让更换。说一个修道人,连抵御寒冷和炎热的能力都没有,永远都成不了大道。”
“你别听他们瞎说,何必要这么作践自己?热了就脱,冷了就穿,这是人的本性!说什么苦修,那不过是他们这些老者迂腐的思想。要是冰天雪地都不知道加件衣服,把自己给冻死了,还修什么大道?小道姑,你师傅已经仙逝了,可以不用听他老人的。他既然把你许给我,你就是我老婆,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夫为妻纲、三从四德’的老道理?”
轻灵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迷茫,“没有,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