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灵放下果汁，夸张地睁大了眼，“不会吧？慕容先生，真的没人对你这么讲过吗？”

慕容枫摇了摇头，继续撒谎道：“没有。有很多人夸过我聪明，但从来没人说过我英俊。或者说，从来没有人评价过我的外貌长相。我还一直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呢，今天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一下子就觉得有自信了。”

“不好看？我真没想到你身边的人居然没夸过你的外表，是他们不敢跟你说吧？说实话，你有时候看着挺严肃的，用我最近学的一个新词，叫什么生什么勿……”

轻灵一下子卡壳没想起来，慕容枫笑着接过话头：“你是想说生人勿近吧？”

“对的对的！就是这个词！”

“有那么夸张吗？我觉得自己还挺好接触的。随和、平易近人，这么夸自己也或许不太好，但我真的是这么认为自己的。我偶尔会跟下属开开玩笑，一起吃个饭，怎么可能生人勿近？”

慕容枫浅笑着吹嘘自己，可其实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他向来不勾言笑，沉着一张脸就足够把那些部下吓个半死。从来没人敢惹他，也从来没人敢不识趣地来烦他。也只有在轻灵面前，他才会表现得像个普通人一样好接触。

轻灵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重重地说：“才不是呢！我绝对没有夸张。慕容先生不笑的时候，就像我师傅发火的时候那样恐怖。你有时候一个眼神都能让人起冷汗的，我看过你对你银行的一个员工生气，还没说话人家就腿软了。我偷偷听你银行的员工形容你，他们都说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人碰都碰不到的！”

轻灵说的跟真的似的，一下子逗笑了慕容枫，“我这不是跟你坐在一起，吃饭吃得挺好的吗？你别听那些员工胡说八道。他们就是工作不认真怕我找麻烦，然后一天到晚在背地里要么编排我。你去问问其他公司，只要是在员工嘴里，所有的老板都是黄世仁。”

“黄世仁？黄世仁是谁？”

慕容枫一下子说了一个轻灵不懂的梗，害得她歪着头想了老半天，那模样可爱娇俏得很。

他脑子里一闪而过那次轻灵被小狐狸控制的画面，那个令他回味无穷的吻，软软的触感犹如还在唇边。他真想压着她光明正大的再吻一次！只可惜呀，时间还不成熟。

轻灵每一次张嘴说话，对慕容枫来说都是一次致命的诱惑。她嘴唇泛着水光，像是一个刚洗过的新鲜的红樱桃，他用了极强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去采撷。

“好了，饭吃完了，咱们说正事吧。”慕容枫擦了擦嘴，对轻灵说道，“我跟你说说我那个远房表侄女的事。”

“嗯，你说。”

轻灵停止闲聊，立刻挺直背脊认真地听了起来。

慕容枫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她看，照片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站在一个开满了花的花坛边，规规矩矩地比了个“yeah”的手势。她面容清秀白皙，穿着校服，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看起来清纯可人。

慕容枫说：“这是我那个远房表侄女，名字叫做蓉蓉。蓉蓉是一个好学生，小升初、初升高，一直都是保送重点学校的，从来没让家里人操心过，我远房表姐一直跟我们说她女儿是她的骄傲。可是这姑娘最近变得有点不对劲，就是，怎么说呢，由我来表达，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慕容枫突然变得支支吾吾，像是很不好开口的样子。轻灵奇怪地说：“慕容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个远方表侄女究竟怎么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慕容枫突然转过身，面对面地看着轻灵说：“我这个表侄女从小生活就很规律，每天按时起床，放学按时回家，连考试成绩都十分稳定，永远都在年级前三名以内。听她的班主任说，蓉蓉跟同学之间相处进退有度，没有跟人起过冲突，也没有跟男同学有过什么超越友谊的暧昧关系，可以说是一个十分省心的孩子。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放学了一直没回来，也没有跟家里人打招呼什么的。她妈妈急得到处找她，然后根据一些路人的线索，居然在半夜的时候，在一座墓园找到了她。我那远房表姐找到蓉蓉的时候，她正睡在一个坟头上紧紧抱着一个墓碑，像是抱着她平时睡觉的娃娃，吓得她妈当场就晕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守陵人过来清扫，才把她们两母女救了回去。”

“竟然还有这种怪异的事情？”

“怪异的还在后面呢。”慕容枫说得口干舌燥，低头喝了一口水，接着讲述道：“蓉蓉被救回去之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对墓园里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随她妈怎么问，都是一问三不知。她妈妈想想也算了，毕竟是这么恐怖的事情，记不起来也好，记住了，反而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于是就没再追究。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从那一天起，蓉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放学回家之后再也不用功读书了，每天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嘛。一天到晚精神状态极差，好好的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一下子像老了五六岁，那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都要掉到嘴巴边了，成绩也是一落千丈。蓉蓉班主任看得着急，就把我那远房表姐叫到学校去说这件事，我表姐才知道蓉蓉在最近的一次考试里，居然考了班里倒数第一名。我那表姐气得够呛，当时就要回去抽她女儿，没想到当她回到家里，却看到了令她羞愤难当的一幕。”

“她看到什么了？”

轻灵皱了皱眉，很好奇慕容枫嘴里那羞愤难当的一幕究竟是什么？毕竟他几次都欲言又止，想必是真的很难开口。

慕容枫为难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凑近轻灵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这些话立刻让她脸红了一片，惊讶地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