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所谓正邪(1 / 1)

“我不知道该怎么判断你们之间究竟谁对谁错,我也不会劝你原谅她。在这件事上,你们双方都曾亏欠过彼此。你的亲人曾经掌控她的自由,没有给她做人的尊严,而她事后又用极端的手段报复了你们。哎!我只是想说冤冤报何时了?”

轻灵叹息一声,看着仍然木讷无神地坐在沙发上的蓉蓉,帮谁说话都不是。

文彦冷笑了笑,问她道:“不报又怎么知道何时了?想想我的母妃,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却遭到了这世界上最严厉最低贱的惩罚!我没有资格代她去原谅玉芙蓉,就因为她百虫节上的一个谎言,我和我母妃就从此过上了生不如死般的生活!我还好一点,毕竟是男子,他们无非就是在吃穿上面虐待苛刻我,或者在肉体上折磨殴打我。可是我母妃受到的是什么?我母妃受到的是精神跟肉体的双重侮辱!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惩罚,比把她送去青楼被人侮辱更狠绝的了吧?那段时间她走到哪里都被人唾弃,成了人们口中下贱放荡的存在。我母妃高贵一生,临到了了却落了个这样的名声,这样的下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玉芙蓉所赐!我不让她尝到同样的报复,我心里这口怨气怎么能平衡?她毁了我母亲的名声,那我就要毁了她的名声,一报还一报,那才叫做因果循环!你们修道人不是最讲究这个吗?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干预我!”

“可她现在已经转世了,不再是过去那个玉芙蓉了!她这一世还是个孩子,没有犯过什么错,也没做过什么恶,你把她前世造的孽还到今生上面,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这样,你反正报复也报复过了,给她留一条活路。只要你能答应,我就超度你和你母亲,让你们死后有一个好去处。你觉得怎么样?”

轻灵想了一会儿,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式。尽管她知道这或许对文彦不是很公平,可他总得要让一步,否则这仇就生生世世报不完了。

这本来是一个很合适的解决办法,然而文彦并却不是很认同。他站了起来,讽刺地问轻灵:“好去处?我还能有什么好去处?!我亲眼见证了全族被屠杀,母妃被羞辱致死的下场,背着这样的血海深仇,你叫我怎么放下一切去投胎?她倒好,安安心心继续投胎转世为人,变成了一个你们眼中的乖乖女,有一个好家世,未来还会有一个好前程,我们就都毁了,我不甘心!我只不过是对她一见钟情,想要娶她而已,我是犯了什么天条?居然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一脸的想不通,慕容枫忍不住为蓉蓉解释了一句:“蓉蓉是我表侄女儿,也许你觉得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在为她开脱责任,但请你先冷静,客观地想一下,你们那个时候正在举行百虫节祭祀大典,她被当众知道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不把责任推卸到你身上,她该怎么说?难不成要坦诚自己跟你口中的暴民私通了?那你们的族人会把她大卸八块吧?在那种情况下,她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拿来挡枪,不诬陷你诬陷谁?”

“谁说只有我一个人的?百虫节上,所有的权贵都在那儿,她随便换个不相干的人,我母亲也不会被连坐最后到如此惨死的地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恩将仇报,辜负了我一片赤诚之心!”

“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说到底,当初一见钟情也好,你说要娶她也好,不过都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你问过她的意见没有?你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你口口声声说玉芙蓉辜负了你,可我怎么看是你道德绑架了她呢?做男人就应该大气一点,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双向的,你喜欢人家,人家就要给你同样的反馈,凭什么?”

慕容风好像被戳到了痛处,这句话既是对文彦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说的时候竟然有种扎心的疼痛感,连带着语气都不是那么好。

文彦被他说的有些词穷,面子上挂不住。硬着头皮回到:“那她要是不乐意,可以光明正大地拒绝我。非得挑着我栽赃?我又何其无辜?你们说那么多,无非都是在偏帮她,连是非曲直都不要了。少跟我在这里装大义凛然,其实不过都是些伪君子,想动手便动手吧!否则只要我在这世上漂浮一日,我就不可能放下这样的血海深仇!”

文彦说话间变得激动起来,任轻灵和慕容枫轮番上阵,对他进行各种劝说和疏导都没用。昔年的那些仇恨已经根深蒂固,种植在他的骨髓里了。

轻灵有些生气,问他道:“那你想怎样?反正我是不可能任由你这么毁坏一个女生的名节的!她才十八岁,大好的青春年华正开始,你搞得她这样,要是传出去的话,人家还不知道把她议论成什么样子,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生不如死!你还不如一刀捅了她来得干净!”

像这种从骨子里就传统保守的人,夏天穿个短袖都要考虑半天。她第一次穿那种衣服,还是陆清寒怕她出毛病了,给她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她最后财政找的答应的。

可蓉蓉的行为,已经是不单纯能用出格能形容的了。说难听一点,那就是下贱……

“一刀捅死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我没让她像我母亲一样,被羞辱致死就不错了!小道姑,是否在你心中鬼怪就是邪魔歪道,活着的人就一定正道?难道就因为我们死了,我就是错的,什么都应该让着活人,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是不是人死账烂,他们生前放下再多的罪孽也统统不作数了?”

文彦一连提出好几个问题,句句直击要害,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

轻灵被他的气势镇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些理亏,心虚地说:“当然不是……我,我一定会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