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田小暖琢磨着,给妹妹打个电话,先别回家,直接来大姨这边儿,省的遇到郑涛。
她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拨通妹妹电话,郑涛的电话又打进来了,田小暖脸若冰霜,电话却执着地响个不停,没办法她接起电话。
“郑涛,你还想怎么样,你对你妈做的那些事,我就不提了,大家心里都明白,你一遍遍打我电话干什么。”
“等等,我找我妈有急事,我不是来闹事的,真不是。”
郑涛说的又急又快,生怕自己还没说完,田小暖又把电话挂了。
“爸爸,奶奶在哪?我站不住了,我想喝水。”电话里传来小孩子的声音,田小暖一怔。
她对郑涛和孟妍有意见,但对小外甥还是挺喜欢的,大人之间的矛盾,跟孩子没关系,所以她经常买玩具给小外甥。
电话里传来小外甥哭闹的声音,听孩子说的话,似乎是等累了,又渴又焦躁,不停地闹着,田小暖有些心软。
这毕竟是大姨的家事,郑涛今日来看样子不是闹事的,否则也不会放下身段对自己说软话,想到这田小暖再次确认,“郑涛,你要是敢再闹大姨,我就报警,别忘了你可是有工作的人。”
郑涛咬咬牙,不得不软下声音哀求,这些日子他也找律师问了,现在母亲的证词是最关键的,面对几十万,装孙子也没什么。
“表妹,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是来和我妈道歉的,她一大早就不在家里,现在都快中午了也没回来,我担心她出事。”
这话说得还像个人话,田小暖想了想小声道:“大姨跟朱教授结婚了,现在住在第二家属院9栋二单元三楼右手边儿,你找人问问路吧。”
拿着电话,郑涛表情呆滞,电话里已经是嘟嘟声,而他的思维停滞在刚才田小暖说的第一句话上,母亲这么快就跟那个老头住在一起了。
“老公,你表妹说什么?婆婆怎么还不回来,儿子受不住开始闹了。”
“我妈已经跟那老头结婚了,现在住在那老头家。”郑涛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不容易建树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崩了,表情狰狞。
“一把年纪了还嫁,简直丢人现眼。”
孟妍无奈地看了眼丈夫,她知道丈夫思想十分保守,总觉得婆婆再嫁特别丢人,他都抬不起头似的,可其实婆婆再嫁,找个条件好的老头,她还是挺乐意的,也许自家以后也能落到些好处。
“郑涛,你别这样,婆婆找了这个朱教授,又有钱还有地位,人家儿子都没反对,咱们又不住在一起,你何必气成这样。”
“她再嫁丢人!”郑涛怒道,他非常难受,甚至觉得以后都没法回村,人家知道自己母亲再嫁,不知道会说出多少难听话。
“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又不跟咱们住一起,谁也不知道。你别忘了,这次来的目的,等有了钱买了房,咱们一家人关着门好好过日子,但是现在咱们得先有钱,现在你妈说的话最重要。”
郑涛咬咬牙,媳妇说的道理他懂,而且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拿到钱再也不跟家里任何人来往,他深呼吸两下,带着媳妇打听田小暖说的地址。
田小暖挂断电话,出去跟张桂兰说了声郑涛找她,而且还在自家门口等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大姨夫,自己把大姨现在住的地方告诉他了,但又立刻解释说,躲着不见不是个办法,郑涛态度似乎不错。
张桂兰有些为难地望着朱教授,自家大儿子什么样子,他见过,现在闹到这里来,她怕朱教授不高兴,还是有种自己似乎高攀了朱教授,一无所有地嫁进来,住这人家房子靠人家养活,总是腰杆不硬。
朱教授一看媳妇这样,就知道她又多想了,“桂兰,咱们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你别总拿自己当外人,郑涛的事情,是该讲清楚,看看他这次来有什么事,你放心有我呢。”
朱教授话还没说完,家里门铃响了,按开楼栋外的防盗铁门,他打开自家的门,张桂兰略显紧张地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听到大儿子的名字就心惊肉跳,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实在是闹怕了。
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小孩子的叫嚷声,先进来的是孟妍和孩子,她怕郑涛一下受不了,先抱着孩子进门,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虚掩的防盗门,看到婆婆站在门口,孟妍怯生生地喊了声妈。
“妈,我要喝水,奶奶,我渴了,我要喝水。”小孩子受不住,挣扎着从母亲怀里跳下来,先跑过去抱住张桂兰。
小男孩虽然很少见奶奶,可孩子最能感受大人们对他的感情,他能感觉到自己奶奶疼自己,自己要什么奶奶都给。
果然张桂兰被孙子一把抱住,心头一热,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孙子几次,跟大儿子闹翻后,儿媳妇更是不让自己摸孙子一下,听到孙子奶声奶气地喊自己,她心尖都颤抖。
“来,果果,奶奶带你喝水,咱们先洗个手。”
小男孩见父母没反对,蹦蹦跳跳地牵着张桂兰的手,任由张桂兰给自己洗干净手,他许久没见奶奶,扑到张桂兰怀里不停撒娇。
郑涛有些拉不下脸,站在门口微微低着头,心里知道要说什么,就是说不出口,孟妍扯了两下丈夫,心里气丈夫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刚才只是粗略扫了一眼,看到婆婆现在找的老伴家中装修家电一应俱全,东西一看都很有档次,一水的实木家具,这老头条件肯定不错。
孟妍拉了拉丈夫,看婆婆带孩子洗完手,赶忙喊了句,“妈,我跟涛涛来给您认错,之前我俩做错了。”
张桂兰愣在原地,看着儿子,心头酸涩,百感交集。
孟妍见自己都开口了,丈夫还傻站着,急得小声道:“郑涛,不是你说要来给妈认错的吗?你倒是说话啊!”
最后一句话,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气急败坏和隐隐威胁的口气。
郑涛半天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