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明澜这么痛苦的应了,皇上嗓子反倒有些发痒,他道,“朕方才和你说什么了?”
“关于王爷的身世,不论知道多少,都烂在肚子……。”
明澜以为皇上怕她记不住,要她重复一遍,谁想,一个里字还没说完,皇上的脸已经黑成炭了,福公公扶额,手指着偏殿,明澜恍然明白,啊了一声,“没说,皇上和我什么都没说……。”
皇上的脸黑成百年老锅底了,什么都没说,能骗的过桓儿才怪了。
闪电之间,明澜想了个理由,“如果相公问起来,我就说皇上找我来问柳妃什么时候给您添小公主。”
福总管嘴角猛的一抽。
只觉得皇上脑门上多了两个字。
昏君。
这边太子东宫被烧,刺客还没抓到,那边长乐郡主被人算计在前,被杀在后,皇上还想着添小郡主的事,不是昏君是什么?
明澜也觉得这理由找的不到好,但是这么短时间,她能想到什么好理由啊,她小心翼翼道,“皇上找明澜来问王爷生母是谁?”
“重想。”
“……问太子和三皇子谁做储君最合适?”
“重想。”
“……问父王和母妃有没有和好?”
“重想。”
“……。”
怎么重想啊,再怎么想,这些理由都瞒不过楚离,不论皇上问什么,都没有理由拦着不许楚离进御书房听啊。
他哪是那么好骗的啊。
明澜坐在一旁,绞尽脑汁想办法糊弄楚离。
可是这边她还没想出来,那边有公公火急火燎的来禀告皇上,说是火烧东宫的事有些眉目了。
东宫废墟里挖出一寒玉瓶。
明澜心咯噔一下跳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很快,那寒玉瓶就送到皇上跟前,虽然大火烧了半个东宫,但寒玉瓶可是一点都没有损毁,如果不是上面雕刻的缝隙里还有些灰黑,谁能想到它在大火里煅烧了一夜?
皇上手里就有寒玉瓶,和这个如出一辙。
皇上望着明澜,明澜坦然道,“皇上,太子侧妃未嫁给太子之前,明澜曾送过一寒玉瓶给她。”
皇上已经不记得这事了,但福公公记性好,道,“奴才记得,是有这回事。”
皇上把寒玉瓶放下,摆摆手,道,“退下吧。”
明澜麻溜的福身离开,皇上想起她还没有想到好理由搪塞楚离,可是再把明澜叫回来,却是喊不出口。
桓儿不至于这么刨根问底吧?
这边明澜出了御书房,那边楚离走过来,勾唇道,“想到好理由搪塞为夫了?”
明澜,“……。”
她眼睛睁大,“你偷听?”
楚离狠狠的揪了她鼻子,道,“还用得着偷听吗,这么半天不出来,还不让我听,皇上和你有什么话聊上一刻钟的?”
明澜努嘴,“知道我为难,就不要问了。”
其实不用问,楚离能猜的出来,不就是关于父王的身世吗?
之前就怀疑皇上知道,现在则是笃定。
为了她,祖父能放弃江山,现在皇上又特地把明澜叫进宫封口,足见亲祖母的身份不简单。
皇上日理万机,在东宫和长乐郡主接连出事后,还不忘这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亲祖母的身份关乎江山社稷。
被瞒的这么死,不能泄半点密。
楚离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一旦这个秘密揭开,会引发战乱,导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大周没人有这本事和离王府对抗,那就只有敌国。
亲祖母是北凉人?还是东岳人?
以父王的年龄来推断,事情应该发生在三十六年前。
那时候老王爷是皇子,他要真看上北凉或者东岳什么公主郡主,大可以和亲,就算给不了正妃之位,给个侧妃之位绝非难事。
再说了,老王爷可是连离王之位都给了王爷,正妃之位很难吗?
那就排除了公主郡主。
只可惜起居注毁了,不然还能从起居注上查到点蛛丝马迹,之前怀疑起居注是祖父毁的,现在看,没准儿是皇上。